只是这些话九真一假。

这里存不存在世界线收束，他不知道，同样的云千颜也不明白。

但能够让她陷入动摇和自我怀疑就足够了。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令长阶上一片沉默。

只有簌簌雪落声。

良久，云千颜抬起眼眸：“即便一切真的如你所说，我也不可能停下来了，我为这个目的等了一千年，为此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已经赌上了一切……”

这早已不是愿意与否这么简单了。

云千颜已然没有了选择。

千年来只为了一个目的，若是连这个目的都放弃了，她也只剩下躯壳了，若是回到过去，也许她还能够重新开始……若是失败，便如同这具冰冷的尸体一样结束生命。

她早已决定便无法回头。

要么将这里杀个干净，满身血腥的返回过去。

要么在这里被杀死，结束这一切荒唐。

仅有的二选一。

那鲜艳的红色被白雪所覆，都快要褪去艳丽的颜色。

云千颜的杀意不再那么炙热，但仍然朝着众人逼近。

诚然，哪怕多了一个墨丹青，在场的四位妖都学府毕业的高材生联手，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吧。

一千年的时间，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差距。

白歌在默默思忖着要不要与云千颜拼个鱼死网破。

五指微微紧握，宙光白龙之御装备浮现，它的样貌是素色羽织般的围巾，平日不会显性，环绕着四周，轻薄无形，激活显现时便会主动环绕活动起来，如一条白色之龙，

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

这件史诗级装备有三种特效，第一种是化身为龙压箱底大招，第二种是倒流时光保命神技，而第三特效至今为止都没有激活……

没有激活的前略条件，也没有任何提示。

如今想来，这第三特效到底该如何激活，已经十分明确。

“术法、龙角……以及妖力。”

白歌低语：“妖力不够……我是人，哪来的妖力，但是也许不仅仅只是妖力……”

他握住素色长羽，指尖迸发出雷光，神霄雷法注入素色长羽之中，半透明的长羽尾端浮现出一抹轻微的纹路，似乎是一条宙光白龙的龙尾。

【第三特效激活中……0.0001%】

“果真如此。”

宙光白龙之角锻造的装备也完全可以作为定位时空的发信器。

既然这样……

白歌眼瞳中流露出少许的狂热：“那我也不妨试试好了。”

他倒也很想试试这次穿梭时空会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神霄雷法·五雷正法。

明亮的雷光点亮了雪色长街，这骤然爆发的声势令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要殊死一搏。

但这些雷光并未爆发，而是尽数融入了长羽之中。

【当前进度……1.003%】

五雷同时爆发也才勉强百分之一，白歌可没有气力连续爆发一百次以上，必须去借……

妖力也要，法力也好，都可以作为填充物吧。

“墨丹青……”白歌问；“你跟她交手过……能支撑多久？”

“正面交锋，或许就一招吧？”墨丹青轻声说：“我的妖力已经损失了不少，即便使用幻术，也未必能拖延太久的时间，最多……五十息。”

“六十息。”白歌说。

“你要赌命吗？”

“不舍得吗？”

“……不舍得。”墨丹青又说：“但值得赌一次。”

她的五指在空中一挥，指尖仿佛浸入了一片流动的江水之中，随着涟漪扩散，场景开始变动，地点仍然是这幅地点，但是画风改换成了墨色古韵山水之画。

这是幻术，并非搏命，只求拖延时间，不求退敌。

六十息说的轻巧，但每一息都可能会致命。

此时或许应该轻笑墨丹青的愚昧，白歌说什么，她竟就做什么，连理由都不问。

可只有墨丹青才知晓白歌没能说出的那半句话。

——我把命给你，赌你撑得过六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