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远并不打算把命搭在这里。
一盏茶是他坚持的最长时间,再久也顶不住。
话音落下,冥河远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暴涨,以他为中心,飘起了浅绿色的毒雾,雾气当中亮起碧绿色的眼瞳,一条通体透明,长达十丈的毒蛟浮现。
毒蛟盘踞身体,将冥河远守在中间,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含着点点灵性。
白歌丢了个大智若愚过去,检测了一下这是什么玩意。
【毒蛟之灵】
【简介:冥地秘法,拘魂炼魄,将强大生灵杀死后,聚其残魂,噬其精元,炼化为守护灵体,其实力随着拥有者的实力增长而增长】
“原来是个召唤。”白歌了然,他转头问:“怎么样?继续呆这儿,还是开溜?”
“百目魔君弱毒,它在六十年前被重创过,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黑袍者喃喃自语着,她咬住指甲,倔强的说:“我不信,这不可能!”
阴影传来嘲弄的冷笑声。
“的确六十年前,我是中了剧毒,但不代表弱点不能被克服。”
“强者向来破而后立。”
重叠的声响跨空而来,由远及近,并不是高声大喊,而是仿佛对方就在近处。
百目魔君徒手一撕,整个夜幕都陷入更加深沉的暗,天空猛地一沉,最后苟延残喘的一缕月光也被遮蔽,一双双血红的眼球睁开,如凶神恶鬼的凝视。
这份强悍是货真价实,绝不是幻术,也不是虚像。
黑袍的脸色微微苍白,她强忍着不想后退。
冥河远释放了毒蛟灵体,喷出剧毒的吐息之雾,雾气腐蚀着树林草木。
“快走。”
他发出最后的警告,但话音未落,漆黑的世界又将他吞没其中。
“怎么办?”
白歌追问:“再不跑,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不跑?”
黑袍幽灵垂着脑袋。
“我怕什么?被抓到最多就是个死。”
白歌意味深长的笑着:“可你被抓到,指不定就啥啥啥无惨了……对吧?”
“是,如果我落入它的手里,一定是生不如死。”
她咬住牙关:“可你要我逃走吗?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间,在这唯一的机会之前?我付出了多少的时间,多少的代价,多少的心血,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她满心所想凝成了短短四个字。
“我不甘心!”
“可以理解。”
白歌眯起眼睛:“但你这是在浪费冥河远同志用生命在争取的时间啊,留给你纠结的时间不多了,除非你还有什么后手,否则想杀它几乎没有可能。”
“后手……”
她握着手指:“当然是有的,但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她自嘲一笑:“我最初是怕它逃走,所以设下了它绝不可能拒绝的诱饵,可它已经连那种剧毒都克服了,我的这一步盲棋走的根本毫无意义……”
“诱饵?”
白歌挑眉:“你指的是自己?你给自己下毒了?”
“我只能这么做。”
她轻声说:“我很弱小,能使用的手段只有这些。”
“倒也是力所能及的努力过了。”
白歌拍了拍她的头顶:“给你奖励的摸摸头嗷。”
这次她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因为心理压力过于沉重,已经无心去管白歌的放肆。
停顿片刻后,她又问:“你为什么还不逃?”
白歌说:“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回答了。”
“不一样,你不怕死,不代表一定要死在这里。”她猛地抬起面容,黑袍微微动荡,一双眼睛盯着白歌:“你在等着我向你求救么?”
“你想试试吗?”白歌不动声色的反问。
“没有必要。”她轻声嘲弄:“你自己说的……你对我的秘密感兴趣,或者说,你对我的下场感兴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哦?”白歌惊讶:“你知道我知道?”
“难道不是吗?”她说:“对于恶劣至极的恶趣味者来说,看着谁的心血付之东流,千里之堤一朝溃崩,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你不离开,只是不想离开这个绝佳的观众席罢了。”
“这我倒是不否定。”
不论是欢喜的故事,还是悲惨的结局……只要有趣就好,总能从中得到些什么感触,唯独平稳是种无聊,玩家无法忍耐这种冗长乏味的无聊,新鲜、刺激和愉悦感才是他所追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