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女孩站在它的眼前,握着匕首。
她冷冷的质问:“六十年前……花国公主府刺杀案,有你参与在内。”
百目魔听到了陈年旧事,它抬起眼皮,流露出沙哑的声音:“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再度开口:“四十年前,鹏国柳国公灭门案,你就是执行者。”
百目魔心头一紧,旋即又放下,它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劫,露出冷笑:“是……”
她继续质问,又说:“三十年前,龙船毒杀案,是谁在背后指导。”
百目魔沙哑的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很意外是吗?明明当初知道这些事的人早该死了。”
“不过,早该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但你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背后藏着什么秘密,你大可以继续去探寻,但你知道自己其实永远都查不出真相来!并且现在我死了,你们都会被注意,都会被清缴,一个都走不了,你们的亲人,朋友,知己,恋人都会被杀干抹除!”
百目魔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是吗?”女孩缓缓摘下了兜帽,直面着百目魔:“那你可还记得我的样子。”
“你……”百目魔盯着她的脸,一瞬间记忆涌来,汇聚成了一张令他战栗不已的面容:“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
“感到害怕吗?那就回答我的问题。”女孩质问:“这三起案子都是谁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少人牵扯进去!你们到底在试图掩藏什么秘密!”
“你不可能是她,你不可能是,你不可能还活着,这不可……”
百目魔双眼里满是震惊和惶恐的颜色,高光散去,双眼灰白,身体倒向了地面。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快回答我!”
她蹲下身,匕首压在脖颈上,仓促而焦急的追问:“你给我起来,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
她的手掌一抖,匕首划破了干枯的皮肤,有暗红的血水流淌出,染红了她的手掌。
可倒在地上的妖魔没有半点反应,女孩双目欲赤,挥动匕首就要继续刺下去。
这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它死了。”
白歌说:“是吓死的。”
“明明只差一步了。”
女孩咬着牙,不甘的说:“它怎么死的这么痛快,怎么能死的这么干脆。”
“但死了就是死了。”
白歌说:“继续折腾也无济于事。”
女孩跪坐在地面上,她低着头沉默着,用染着的手掌捂着面颊,无声的压抑着情感,似乎是在无声的啜泣,又似乎是压抑着苦涩的情绪。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她说:“你很想知道我的秘密,是吗?”
白歌点头,他等待已久了。
她缓缓的说起过去的事。
“现在,我告诉你。”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花国公主云千颜,我的母亲是见思族,我的父亲是皇族。”
“花国是很特殊的国家,位于妖国的一隅,地处偏远,四季如春,皇室代代世袭,施予仁政,国泰民安。”
“这样的花国,想要在强敌遍地的妖国当中不被其他国度吞并,需要保护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并不源于强大的军队,而是源自天位圣者。”
“花国世代传承一个职位,护国一脉,为皇族远亲,偶尔与皇族订婚,不涉及皇权交替,也不干涉政治,只负责对外之敌,在花国,护国一脉甚至比皇家更加神圣。”
“这一代的护国一脉,是护国公主,相较于我年长一代,是我的姑姑,她是个天才,虽是半妖,但成年前入了先天,不及百岁便成就天位,天位圣者,人界妖国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指之数。……在我出生前,她的修为已经冠绝历代护国。”
“我自幼就喜欢去公主府里居住,姑姑待我极好,她终身未嫁,也没有好的姻缘,将我当做女儿对待,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但六十年前……花国公主府刺杀案发生了。”
“护国一脉的公主府建造于皇城之外,天位镇守,怎么会有刺杀发生,这种事本就荒唐至极,但当花国禁卫军抵达公主府的时候,只留下燃烧的火焰,以及战死于门前的姑姑的尸首。”
白歌微微一惊:“尸首?”
云千颜说:“准确来说,是白骨。”
“白骨?”白歌陷入思索:“确定是她?”
“天位圣者的遗蜕,哪怕只是白骨,也绝无可能是虚假,就好比高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天位圣者的白骨如同净琉璃……如果那不是姑姑,也只会是别的圣者的尸骸。”她轻声说:“最重要的是残留的气息完全相同,没有不可能会认错。”
“这有些荒谬。”
白歌说:“天位圣者陨落时,好歹应该天地同悲吧,不可能走的悄无声息。”
“谁都这么认为,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护国一脉虽并未因此断绝,但也元气大伤,失去了护国公主,花国不得已选择了闭关锁国,直至下一位天位出现。”云千颜握着掌心:“但我不相信,所以我离开了皇庭,一直追查……随着这条线索,查到了四十年前,鹏国柳国公的灭门案。”
“他是哪位?”
“柳国公是鹏国的公卿,负有盛名,麾下有众多得意门生,与护国一脉有着世代的联系。”
“但被灭门了。”
“是,一百六十七口,无一幸免……因这件事,鹏国震怒,誓要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