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默然:“若是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能替我隐瞒?”
“不好说,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白歌摇头:“毕竟如今密室的谜还没有被迫,你是不是帮凶请来的猴子,故意误导视线,我也不清楚。”
“那我也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真定淡然说:“我只是刻了字而已,不是吗?”
“是这样不错,但我这么认为,其他人未必会这么认为。”
白歌合上卷轴:“你的清白与否,在那些想要自保者的眼中,并不重要……至少在我查个水落石出前,你得留在客房里待着了。”
“你威胁我?”
真定和尚的表情沉重。
“你多虑了,这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考虑。”
白歌说:“这同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担心什么,你大可以向我坦白,至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和一定程度的自由……”
真定面沉如水,他闭目思索片刻,旋即缓缓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
“请开始你的回忆杀。”白歌寻思他倒是妥协的很快。
“也没什么稀奇的,三十年前,龙船毒杀案中死亡的那对夫妇,是我的养父母。”真定和尚缓缓道来:“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我作为人子,理应查清楚真相如何。”
“合情合理,难怪你会前往龙宫,目的也不是抄录什么经书,而是案宗吧。”白歌打量了一眼真定:“你如今至少也有三十多岁了。”
“我用了十多年时间,在光明寺主持坐下学习佛法,这才得到了这个机会。”真定冷漠的说:“不过我看到的卷宗也同样是残卷。”
“那你对三十年前的案子,也并不了解。”白歌略微失望,旋即又皱眉:“不对……你用了十年拜入光明寺,那过去的二十年,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复仇。”真定冷笑:“当年龙船上的所有人,我都查到了他们的住处,使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对案子进行追查,并且所有具有嫌疑的人……都被我杀了。”
白歌虚着眼睛:“但还有最后一个。”
真定缓缓回过头:“冥女,是最后一个。”
白歌的指尖压在桌案上,身体绷紧:“我明白了,你去往龙宫,抄录经书,也不是为了什么卷宗,你根本不想找出什么真相……不,你根本不需要真相。”
真定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对我而言,那只是复仇的一个过程,一个阶段。”
“能够找出真相自然最好,但如果找不到,我也不会因此而搁浅计划,蹉跎时光。”
他的五官在落日余晖中模糊,仿佛涂着一层血。
“将所有嫌疑者都杀了,凶手是谁也无关紧要。”
“只差最后一步,我的复仇就完成了。”
“不论是谁,都阻止不了我!”
真定和尚猛地抬起手腕,双手结印。
分明是个疯狂的复仇者,用的却是佛门法印,封字诀。
白歌正要离身,但刚刚一扭头,脑袋就碰上了无形的墙壁,沉闷的声响仿佛钟鸣。
散落在桌案上的经书纸张翻飞,被写入了法力的经文化作实质的封印将他困入牢笼当中。
这法印是早已准备好的后手。
白歌冷哼,先天剑气横扫,刺上无形壁垒。
只听闻尖锐声大作,而真定也没有继续和白歌硬钢。
他在光明寺修行十载,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三甲天下,论实力必不是白歌对手,这牢笼只能困住对方几个呼吸,这短暂时间恰恰是他需要的分秒必争。
真定和尚踏出房门,迎面撞上拄着拐杖出门的北海公主。
这龙女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变得乖巧可人了起来,见到法师主动合掌行礼。
“法师,晚好……”
“滚开!”
真定一掌震退北海公主,她肉体强悍,倒是没受伤,但是推行的力道让她往后一摔,屁股先落地,顺着地板一路摩擦摩擦了十几步距离。
两秒后,整个龙船都听见了疼痛的尖叫声,比土拨鼠叫的还要撕心裂肺。
声音尖锐极具穿透力,甲板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朝着船舱内赶来,生怕又是一起凶杀案。
事态极具发酵,真定面色阴沉,他更是明白,注定瞒不了多久。
但幸运的是……他穿过大厅,直奔甲板,恰巧见到龙爵与几人交谈。
就在众人后方,冥女仿佛人偶般伫立着。
他竭力维持住表情,放慢了脚步,以免引起怀疑,装作不经意的靠近。
其他人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朝着这边走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声。
“大师,刚刚的动静是?”
“小僧不清楚,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