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葬在花国。”云千颜冷冷的说:“亦或者送回家乡。”
“抱歉,但他应该留在这儿。”青鸟说:“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云千颜很想强行冲破,但她不放下木匣绝对无法离开,狠下心,从从木匣中拾起了一截指骨,她握住这节骨骸,离开前说:“迟早我会将这些拿回去。”
青鸟不答,只是任由她远去。
“殿下?”
“我没事……让他重新入土吧。”青鸟声音虚弱且苦涩:“一切都结束了,该结束了。”
她聆听着风声,握紧发白的手指,风声呜咽,仿佛是在悲戚哀伤的歌声,悠远,悠长。
……
光明野中。
大云千颜问:“这样就好吗?”
白歌说:“废物利用罢了,即便骸骨不是同一具骸骨,人也是同一人。”
他大概也猜得到,当初时空穿梭之后,原本的身体和云千颜落在同一个地方,过去上百年,哪怕她没杀了这个身体,他也活不了这么久,按照云千颜的习惯,一定会留下遗骨。
遗骨的作用可以欺瞒其他人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让天位的幻术大师演一场戏并不困难。
白歌问:“倒是你连自己都骗,没问题?”
云千颜反问:“有什么问题?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你以为她还能演好那出戏么?”
白歌干笑:“说到底,你还是想弄死我啊。”
云千颜说:“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夫君。”
白歌冷漠:“我可没答应要娶你,哪怕娶你了也是可以离婚的。”
云千颜笑:“你以为你会有机会?”
白歌斜眼:“等我突破天位就有了……不过,也该回去了。”
云千颜颔首:“改回去了,等我们返回了千年之后,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变化?”
白歌说:“等你回去,云千颜不再有两个,而是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过去的平行世界会收束,世界线固定在第三世界线上,轮回会迎来结束,至多加了一层时间线上的循环,而我……”他表情略微纠结:“我又是谁呢?千年后的复仇者?还是千年前的甲天下?”
“你就是你自己。”云千颜抱住了他:“你是我的挚爱。”
白歌想要挣脱开:“我是真的认为……你们妖国三喂公主是真的油猫病。”
“那也是你的错。”她轻声说:“病名为爱,不是吗?”
光芒爆炸,光明野上升起了无人看见的光柱,随着一阵涟漪扩散,两个时空的穿梭者再度跨越了时间轴,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登龙阁中的银龙女轻轻拨响古筝,微笑着将错乱的音律调整了回来。
……
光影交错之间。
白歌落在了一片繁华街道的中央,身旁不见云千颜的踪迹。
望的见是巍峨的青丘皇城,以及飘然下落的雪景。
云霄灯会结束也不过短短几日,许多灯笼仍然高挂,耳畔传来妖族们的欢声笑语。
他望着这熟悉的一光一景,撑起手边的一把纸伞。
青年迈步前行,踏上拱形的石桥。
桥中央,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扶着栏杆,倚靠着,垂下眼眸,望着雪融于水。
灯火阑珊,而她孤零零一人,遗世独立,却也孤独陌然。
此情此景,令人想起一首古诗词。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频洲。
闺怨之词,望人不归。
白歌将纸伞递过去,接下飞舞的雪絮。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凝视着江雪。
白歌站在她的身后,念起一首诗。
“手卷真珠上玉钩。”
“依前春恨锁重楼。”
念及此处,她也仍是未曾流露任何神情。
但当他念出了第三句。
“青鸟不传云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