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煞将军与贴满了整个屋子的隔绝气息的符箓,也都被苏墨收起。
苏墨保持着五心向天的姿势,静静等待朝阳初升。
十里镇的衙门里面今晚却并不平静。
一个扎着长辫子,两道剑眉直入鬓角,身穿金色袍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木椅上,开口问道:“谭老爷那边是否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早就妥当了!”
戴着 眼镜的师爷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要不是钱道长法术失灵,我们也不想亲自动手的。”
“不过还好,那个傻小子今晚跟人家打赌,要在马家祠堂过一宿,这才方便了我们操作。”
“他家里已经被我们弄满了血迹,墙壁上也有他的血手印,只要明天一早他回到家里,大人您就立马带着兵差上门,咬死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媳妇,然后把他捉拿归案!”
说着,师爷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里面几根金条在灯火下闪烁光芒:“明早抓了他,明晚便直接斩首,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看着金条,金袍男人面容上也露出了笑意:“那他那个媳妇,你们可要藏好了。”
“放心吧。”师爷嘿嘿一笑:“那女人目前就躲在咱们谭老爷府上,金屋藏娇。”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天边,一轮金色的太阳逐渐突破了云层,天地间开始弥漫着一缕淡淡的暖意。
普通人只要沐浴在这缕暖意之下,立马就会精神无比,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这缕暖意,便是先天纯阳之气。
但如今已经稀薄到了几乎快消散的程度。
据说上古时代,普通人若是每天早上都沐浴在这缕气息之中,能够百病不侵,身轻体健,活上两三百年。
苏墨胸膛起伏,吞呐着这缕阳气。
良久之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里面有炽热的红色一闪而逝。
感受着元神之中,那道细小无比的筋脉末端的红色再次多出了一些,苏墨长长吐了口浊气,便站起身来。
他还得去镇子里的商行一趟,但愿能买到自己所需要的地图。
十里镇的早晨也是挺热闹的,但跟青城比起来,便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苏墨随意闲逛着,终于见到了一座商行。
刚准备进去,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个面容冷肃的金袍男人正带着四个差役急匆匆走过。
现在毕竟通信不发达,而且正处于一个过渡期,因此还有很多比较偏远的地方,依然保有着这种古代的衙门差役。
苏墨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突然轻声呢喃道:“兵主刑杀,正好对应你身上的刑灾。张大胆,是死是活,便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昨天晚上两人分别的时候,苏墨便随意提醒了那个胖子一句,他最近可能会有刑灾。
所以让他暂时先别回镇子,而是一直往东走。
一座木屋门前,两个身穿粗麻布衣的男子正来回踱着步子。
看到金袍男人领着差役过来,连忙跑过去:“大人,张大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回来?”
金袍男人看着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奇怪,都这会儿了,也该回来了啊。”
“那怎么办?”一个男子皱眉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先回去,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金袍男人摇了摇头:“张大胆不进屋,我们就没有证据,只能等。”
然而此时,张大胆正漫无目的的朝着东面行走,身上的褂子都被汗水打湿。
昨晚见识到了苏墨轻而易举制服干尸的手段,他又怎会不重视苏墨说出的话?
因此天一亮,那个跟他打赌的人过来,拿了十两银子之后便直接朝着东面行走。
不多时,面前就出现了一座义庄。
“义庄?”
张大胆眼前一亮,连忙跑进去,同时喊道:“徐道长?徐道长!我是张大胆啊。”
“来了。”
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瘦的男人,眉心点着赤红朱砂,背负桃木剑,手里还抱着个水烟壶。
他正是钱开的师弟,徐真。
昨天张大胆在进马家祠堂之前,第一个就遇到的是徐真。
然后按照对方所说,一更天躲在房梁上,三更天躲在棺材底下,否则他也撑不住苏墨过去. ..
“不错,算你逃过一劫。”
徐真上下打量着张大胆,最终点头笑了起来。
“什么啊。”
张大胆却挥了挥手:“你给的法子只管用一半。”
“嗯?”徐真面露疑惑之色:“管用一半?怎么说?”
张大胆这会儿却已经坐在了一具棺材上面休息,捡起一块木板扇着风道:“一更天我躲在房梁上,确实平安无事,那具干尸在下头跳了半天没找到我,回了棺材里。”
“然后三更天的时候,我躲在棺材底下,结果那只干尸居然会爬下来看,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说到这里,张大胆脸上也露出了心有余悸之色。
徐真皱起眉头:“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师兄用法术控制干尸,虽然做不到真正僵尸那么厉害,但也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凡人胖子能够抗衡的。
“得亏我命大,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遇到了苏道长。”
张大胆比划着双手,煞有介事的说道:“他就负着左手站在门口,等干尸过来,右手拿着一道黄符往它额头上一贴,那干尸就不动了!”
“徐道长,我怎么感觉那个苏道长比你厉害多了?你要是昨天能给我一道符,我贴在那个干尸头上,岂不是可以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天亮?”
没有理会张大胆的抱怨,徐真眼中闪烁精光 :“镇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