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两人转头看去,黑暗对他们而言都不是障碍。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只不过其中一个人脸色苍白,左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腹部,但即便如此,还是有鲜血不停流淌。
另一个人虽然没有伤口,但是浑身泥土,满脸惊恐担忧之色,正搀扶着受伤的伙伴,目光警惕的在苏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气氛沉寂了约莫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受伤的那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毕竟这是致命的伤势,在没有得到医治的情况下,长途奔波,又被寒风吹了这么久,还能活着,已经说明他命够-大了。
但这样下去,命再大也扛不住。
他那伙伴终于压下了心头的猜疑,扶着他走入道观,顺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
“两位道长,我们的情况您也看见了,生命垂危之时,还请两位道长行个方便,允许我们借宿一晚,熬过这雪夜!”
将伙伴小心翼翼的放在杂草堆上,他这才拱手行礼。
“无妨,这道观早已荒废,我们也是借宿之人。”苏墨开口道:“明日一早我们两个就会离开,小哥想要住多久都没问题。”
男人有些意外,但还是行礼致谢:“多谢两位了!”
此刻,那杂草却已经被鲜血浸透,那个受伤的男人也已经奄奄一息。
“参丁兄,小弟怕是要先走一步了!”那男人惨笑一声,声音微弱:“只是未能拖那个畜生下地狱,实在是有些不甘,都怪我太没用,拖累了你。”
“哪里的话!”
被称为参丁的男人连忙走过去,借助月光查看他的伤势:“生死之事莫大,你先休息一夜,明日我就想办法帮你找来大夫!到时候......”
伤口处的衣衫揭开,他的话也停在了嗓子中。
只见那腹部,一处巨大的枪伤已经感染化脓,红白相间的脓血正汩汩流淌出来,隐约间甚至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子弹从背后打入,因此背部只有个拇指粗的枪眼。
可是当子弹从腹部钻出来的时候,却留下了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窟窿!
“你看,没办法了。”男人虚弱的惨笑一声。
裴参丁眉头紧皱,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他连忙跑到门口,透过门缝朝着外面探查。
远处,大量火把聚集在一起,正朝着山上移动,隐约间还能听见呵斥责骂之声。
他脸色大变,连忙退了回来:“他们追来了!”
受伤的男人不再说话,面露绝望之色。
裴参丁却看向了远处的苏墨二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愧疚:“实在抱歉,连累两位道长了!”
“两位赶紧离开,只要我们二人留在这里,想必他们也不会有心思再搜查什么,等待我们被杀或者被带走之后,两位就平安无事了!”
张之维点了点头,这货倒还算得上有担当。
“苏师兄......”
他刚准备说什么,苏墨却看向他:“不是山贼,而是兵马。”
“追他们两个的,是士兵!”
“啊?”张之维一愣。
显然不明白为何那群士兵会追这两人。
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隐约看见火光灼灼。
眼看着那两个年轻道士居然无动于衷,裴参丁不由得着急道:“两位道长,还愣着干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群人跟山匪无异,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白白葬送了性命!”
苏墨抬眸,却并非是看向他,而是看向那副壁画。
月光下,壁画上的云雾居然真的开始翻腾,那些仙女还在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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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壁画彻底活了过来!
一只纤纤玉手从墙壁之中探出,紧接着,一个完整的仙女居然就这么从画中走出。
道观里,两个男人都愣住了,张之维则满脸凝重之色,而苏墨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
那身穿霓裳的少女看向裴参丁:“赶紧带上你的伙伴跟我过来,你们就不怕追兵么?”
三更半夜,破庙之内,这本身其实就是比较惊悚的事情。
但是听着外头那逐渐接近的喧闹之声,裴参丁最终还是狠狠一咬牙,扶起同伴。
少女又看向苏墨两人:“两位道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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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仙子盛邀!”
苏墨突然露出一抹淡然笑容:“我正好也想见识一下这画中仙境。”
“那便一起过来吧,不过......”少女突然面容严肃道:“一定要小心,不能发出声音,我也是看这两人命不该绝,才偷偷带你们进去的。”
“若是被老爷发现我私自带入凡人,咱们都会受到责罚!”
说完一挥衣袖,那副壁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确实一扇镶嵌在墙壁上的木门。
少女推开门扉,回头冲几人示意。
苏墨与张之维两人率先走了进去,裴参丁犹豫少许,最终还是一咬牙,抚着同伴走入。
几乎就在木门关闭的瞬间,道观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大量举着火把的士兵涌了进来。
“人呢?”
一个身穿军官服侍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扫视周围:“你不是说人就躲在这里么?”
斥候也满脸疑惑之色,有些忐忑的开口道:“我之前确实亲眼看见他们进来的啊,而且血迹也止在门口,这地上还有火堆,对了,还有这个。”
他举起一根草杆:“您试试这上头沾染的血液,还带有些许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