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喂喂两声,拔腿直追上去,刚追到身后三步之遥,听见对方提醒。
“教室灯没关。”
她哦了一声,跑回去把灯关了。
关灯的时候她突然意识过来。
我干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气恼,但又忍不住想追着他跑。
今天一整天她都盯着他的动向,等啊等,等到他晚上巡堂结束了,特地偷摸下楼来堵他。
白未然本来要出去了,看她一路追上来,倒是在大门前停住脚步。
“……找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
他耸耸肩。
“行吧,也不是不行。”
他推门出去,也没有按着平时习惯直接返回现世,他就这么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往前走,也不赶她,也不攀谈,在操场上慢悠悠散步。
倒有点回到学生时代的味儿。
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夕阳就好——
他想,正好迎合了那句话【我想起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无悔的青春】。
死去的梗突然活过来攻击他。
他想到夕阳这事,盯着多云的天空看了好一会儿。
他手心刺痒,心底有一种骚动。
出于一种对新奇事物的期待。
一百个任务对象,也让他所持有的能量条疯狂叠加。
面对真正的平行世界,这些能量条不够看的,他至多分开海水,让卷起一阵风吹散云,在开放世界里很难操控一切,但在这个异空间里,宛如一个精致的箱庭,他能使用能量做更多的事。
更高层次的天象变化——
他在那里慢悠悠的想,背后跟着他的少女倒是自己耐不住,跑前两步,追了上来,抬头用圆圆大眼指控的瞪他。
“你不问我为什么跟着你吗?”
白未然把自己的思绪抽回来,转头看她。
“你希望我问你吗?”
一句话倒是把可浓难住了。
她是叛逆的,倔强的,刺头精神。
如果白未然真的顺着问她,她就要嚣张起来,拒绝回答。
如果他说不问,她也有话能怼——
还说自己是辅导员,怎么有这么失败的辅导员。
都不懂得关心学生的心情?
总之就是,怼他。
不懂得和人相处的少女,偶然想亲近人,也只知道这种行为模式。
很别扭,很不讨人喜欢。
但白未然是卑鄙社畜,杠精同事遇得多了,反问拿捏,不在话下。
一句话就把她噎回去,问题返还。
说是也不好,好像自己眼巴巴的要和他说话。
说不是也不好,他真的不说话怎么办?
直把可浓气的直跺脚。
白未然暗笑在心。
最后可浓只能干巴巴的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低头走在他身边。
白未然睨了她一眼,想起今天和果果的对话。
果果给了他一个有趣的答案。
“人会希望不改变,是因为有过很幸福的时候吧!”
因为有过幸福时候,所以害怕改变,而这种心情延续到了对情感关系的渴求上。
这个答案让他想起可浓的身世背景。
可浓的父亲因病去世。
母亲在父亲去世后带着可浓改嫁,又有了一个孩子,便把心思都放在新的孩子上。
少女对此很受伤。
父亲生前对她很好。
她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种下了病娇性格的种子。
想要一份不会改变的爱,父亲去世了,这份爱永远不变,而母亲活着,这份爱变了。
她从最亲近的人身上见证了爱是会消失的这句戏言成真。
不过白未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劝告。
因为他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段身世,只觉得这件事来龙去脉有待商榷。
很多故事换个诠释角度是会改变的。
父亲对她是个好父亲,那对母亲是个好丈夫吗?
就他了解,真正影响病娇性格生成的——往往不是那个要被刀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