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秦甯包揽了一切计划和细节。
他思忖着,主动离开去买夜宵,等回来时,发现会议室内已经安静下来。
秦甯不在,就留一个安沁,趴在桌上振笔疾书。
看他来了,安沁指了指会议室另一旁的暗门。
“秦小姐说累了,去隔壁睡会儿。”
他点点头,把夜宵放在安沁面前。
毕竟秦甯全神贯注了一整天。
他看了眼休息室方向。
“今天辛苦你了。”
虽然他中途一直没介入,但也是看在眼里的。
秦甯的个性多少大小姐脾气,急起来就骄横,安沁温顺受气,一味接受。
如果不问前因后果,只看她们相处,还挺像秦甯单方面欺凌人。
安沁两手盖在餐盒上,仰起头来。
和先前只敢低头不同。
室内灯下,眼睛流光璀璨的,有种软弱无依,小鹿般的美。
“……我,我没有觉得辛苦。”
安沁怯懦的小脸上绽出笑来。
“……其实,我知道白先生和秦小姐是为我好。”
“白先生,你可能觉得我不聪明……事实上,我也确实不聪明。”
“但是我知道你们为我……好。”
说到那个好的时候,安沁的手指都轻轻颤抖起来。
安沁两手按在餐盒盖上,用手指去摩挲纸盒盖上的餐馆字母缩写。
“我这个人什么也没有,而你们给我的太多太多了。”
“我之前想过很多……想过你们的身份,恶魔,妖怪,变态,我甚至怀疑你们是不是要骗走我的灵魂……但我又想,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的灵魂哪有那么有多价值……”
“事实上我到现在还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白未然不无惊讶。
他第一次看安沁说这么多的话。
果然刺激疗法还是有效。
她现在满脑子除了想画廊的事情,就是把焦点放在自己和秦甯身上。
“不是做梦。”他坐下来,和安沁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我们就是对你好。”
“或许这个好有一点点超常规。”他伸出手指,比了个指尖宇宙。
“不过你可以相信以后还有人能这么对你好。”
“只要你画展成功,被更多人看见。”
他偏头看她,微微一笑。
安沁也跟着笑了,两人气氛和谐。
白未然起身往休息室走去,一路上不由得思忖。
作为病娇,安沁的攻击性属实是太弱了。
就连对她大声说句话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属实不习惯。
那种任性反抗的还好,激烈手段治理,但对这种只会道歉愧疚的,不能不帮她,又不能不管她——拿在手里黏黏糊糊很头疼。
凶残好处理,弱小反而不好对付。
××
安沁一直在原地目送白未然的背影。
始终面带微笑,一脸轻快。
独留在会议室内,她面带微笑,打开餐盒。
用比平时快的速度,充满活力的吃着。
但很快的,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咀嚼也随之变慢。
眼神逐渐变深,失去高光。
她望着眼前的矿泉水瓶,神色蓦地惶然。
当有人在安沁身边时,她是快乐的,也受到他们感染。
但没有人时,她心里就会涌起强烈的不安、质疑,和怀疑。
安沁是软弱的。
但她又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她便把这份软弱藏在心里。
她甚至不懂的寻求援助。
只想要在大家快乐的时候合群。
白先生说这是她的梦想。
她一开始也觉得是,谁不想在这么好的画廊里举办画展呢?
但那一阵感动过去,身边没人了,安静了。
思绪就跟无数的纤细玫瑰荆棘一样纠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