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过于激动,引来白未然惊讶的一眼。
“嗯,你认识他?”
“……没,不认识。”
秦甯哼了一声。
本来她就不想提这个油腻男的事,现在知道他就是曹爽,更不想提了。
从一条挡路的坏狗变成一条癞皮狗,她被癞皮狗挡了去路只想自己一脚踹掉,剁掉狗头。
新仇旧恨,现在秦甯又把安沁当自己人罩着,看着曹爽走向安沁,小牙根咬紧,心中泼油似的焦躁起来,真恨不得冲下去直接让保安把人拖走,乱棍来点一丈红,把今年的枫叶都先染红。
可是白未然不动,她也不敢动作。
她看看安沁,看看白未然,又看看安沁,再看看白未然,小脑袋转来转去的。
“……未然哥哥,我们不下去吗?”纠结犹豫,盯着他的神色问,语气中几分小心翼翼。
白未然能用眼角余光感受到秦甯的动作,但并没有转头看她。
“嗯,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可是安沁她——”
“这是安沁的问题,她得自己学着面对,我们不能一直陪着她。”
语气冷淡,并没有继续商量的意思。
秦甯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努了努小嘴。
她心里隐隐兴起一股叛逆。
未然哥哥有自己的想法。
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秦甯自己平时也是拿主意的人,傲气的很。
傲娇大小姐,偶尔娇气服从那是情趣,因为喜欢,因为想法不冲突所以腻在他怀里娇气。
但当想法冲突,第一次秦甯会服从,第二次,第三次,秦甯就开始有心思了。
未然哥哥现在态度也很明显,不想帮安沁。
可是自己想帮啊!
这任务她和未然哥哥一起来的,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未然哥哥虽然从旁辅助吧,但怎么说主C也是自己。
可以说这个任务是她完成的更多,画廊的事情筹备她也做得更多。
凭什么到这种时候,未然哥哥就能不尊重她的意见?
她也是平等的!她的选择和未然哥哥有同样的权利!
秦甯不知不觉,傲起来了,一门心思钻到和白未然较劲上。
而且把安沁带回去又怎么呢?
她难道还养不起人?
安沁放在家里能对自己好,出去能和自己共同阵线,就连生财工具都齐备——这绘画本事,到公司里当个原画也是妥妥的,绰绰有余。
秦甯同情安沁,认同安沁,又相信安沁的能力。
现在对秦甯来说,安沁就是自己人。
那自己人要被伤害,她作为领导能置之不理?
秦甯一通分析,抿着嘴唇,眯起眼。
但她没有马上动作,而盯着现场情景,沉着的开始思考组织自己要说的内容。
大堂中,曹爽已经站定在安沁面前。
曹爽没有开口说话。
他好整以暇,从容笃定,就等着安沁主动上前问候他。
毕竟以前安沁就是这样。
总是很小心的,很卑微的,眼里藏着怯懦和若有所思。
要求什么都不拒绝。
遇到不合理的要求,她第一时间并不是反抗,而是忧虑的惶恐起来自己怎么样才能做到,然后让自己陷入一种脆弱的内耗中。
但是这回曹爽等了又等,安沁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沁只是仰头看他,少了眼镜的遮挡,面无表情,大眼显得特别深邃。
像极了最一开始,白未然和秦甯抵达这个世界时,看见那些满坑满谷包围安沁的画作。
画中的少女神情就是这样,无悲无喜没有期待,睁着眼,静静的凝视这个世界。
看的曹爽浑身都起了恶寒与厌恶。
这瞬间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始终没有对安沁下手。
除了喜欢看女人求不得的卑微模样,洋洋得意。
还有一种他不会承认,更深一层的原因。
安沁一直给他一种若有似无的恐怖感。
虽然看着很柔和,卑微的什么事情都听从
但脑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而安沁从里面伸出雪白的手。
如果他始终不去拉住她,站在悬崖边上,为了想被拉住手的安沁,就会照着他的要求不断拿出东西来——就为了自己的手能被握住。
一旦握住了,她是要把自己一起拉下去的。
贪婪自私的人,比如曹爽,自有一种天生的趋利避害,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