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了不起。”

想说话是吧？不给说，你很急吧？憋死你。

“这就是你认可的价值，我不过是把它重新论述一遍，怎么了？”白未然的声音很平和，平和到有一股讽刺。

“我就是比你更有社会价值，我说的话比你有道理，我比你聪明。”

“我懂得比你多，我说的话比你更有用。”

今天他就是预言家，给安沁发货真价实的金水。

“而且……”他低声一笑。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自己有问题的人说出来的话？”

众人正疑惑这句话，便见白未然反手一招。

大堂内顿时播放出对话，是女孩凄惶的哭声

“那天晚上，你怎么能那么做，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那就没事了。”

“可是他们说你那天明明没喝醉！你没喝醉的话，为什么要……要……”

“我没喝醉，那能怪我吗？喝醉的人是你！”

“你不是人！！”

一巴掌耳光清脆响亮。

“骂谁呢？”

“就骂你，曹爽，你无耻，你可恶，你竟然……”

“别这种时候才来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给谁看呢？”

“再骂，别以为爷能惯着你。”

“ＣＮＭ，谁知道你是第几回酒醉了，什么脏的都往我身上倒！”

后面是一串女孩的哭泣与喃喃骂声。

“……再骂？你再骂？？”

竟是那天晚上，在夜店后巷的内容重播。

这一手把曹爽惊得哑口无言，肿胀的脸瞬间刷白。

而众人先是听得云里雾里，他们认不出女孩的声音，但认得出说话的男人是曹爽。

对话里的讯息量足够所有人了解事情全貌。

顿时都用一种震惊的，鄙视的眼神盯着曹爽。

一个带着女儿的光头壮汉忙把自己女儿抱在怀里，用一种随时能上来给曹爽邦邦两拳的凶恶眼神盯着他。

带着女朋友的男孩慌忙把自己女朋友抱在怀里，细声安慰。

而牵着妹妹的少年忙把自己妹妹往身后推，展开双手，老鹰护小鸡。

白未然手一招，对话倏地停了。

直接让你见光死了吧。

像曹爽这种人，只能活在阴暗处。

人后，他能洋洋得意，对着自己那票臭味相投的【好兄弟】说自己又怎么怎么聪明的玩弄人心于鼓掌之间。

那些人还会附和他，赞赏他，随之起舞。

但把他拖出这种保护层，外面的世界可不是这么认同的。

你看看现场众人的反应就懂了！

想把人洗白还有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根本不用让安沁自证清白，曹爽你自己黑就够了。

你说的话根本没有公信力。

现场顿时静默，只剩下钞票龙卷风卷动，那些钞票在半空中盘旋，互相碰撞摩擦的纸张细微声响。

“一个会趁酒醉趁人之危，最终却把问题都推卸给对方的人。”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人？”

他笑了一声。

“要不，曹爽先生，你来给我回答一下。”

曹爽的嘴又恢复了行动自由。

但是，他也哑了。

他愣愣看着眼前的青年，怎么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那天只在夜店后巷，没有第三人在的对话内容，会被人知道并播放。

他看着周遭，那一个个指责的，惊疑的目光。

他刚才用多少力道给安沁泼脏水，现在返还给他的力道就有多少。

还是加倍，超级加倍。

因为安沁是空口白话，你是求锤得锤。

在这么多人面前，谴责的，警戒的，斥责的视线下。

他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句——

【对，我好爽，我善于玩弄人心，我就是举世无双的聪明人！！】

咿呀一声，画廊的沉重大门倏然打开。

阳光从细长的，铺着红毯的走廊一路照进来。

对曹爽而言，不啻一道救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