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嗯！？”

“我睡着的时候，我说我在车祸昏迷睡着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了其他的世界，梦到未来，还梦到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女孩。”

秦母笑了一声，像是哄着小孩子家的淘气幻想，耐心低声问。

“像我们家甯甯一样的女孩？那肯定是很漂亮的吧？妈妈也真想见一见。”

“不，她们长得和我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那是哪里一样？”

“她们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呢，喜欢到想把对方杀死也无所谓的地步，她们不觉得这样有问题，而我也觉得没问题。”

秦母顿时倒抽一口气。

“快别这么想，甯甯，人哪能这样呢？说胡话，这是不对的。”

秦甯叹口气，像个撒娇要不到玩具的孩子，更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

“……嗯，妈妈说得对，这么想是不对的，她们也是不对的。”

秦母给她顺了顺发，秦甯一骨碌歪倒下去，枕在母亲的大腿上，让母亲给自己梳头，满脸懒洋洋的，更像是一只爱娇的猫咪。

她突然模糊的，温柔的喊了一声。

“妈妈。”

“嗯？”

“我想自己选我的辅导老师。”

第六十一章 秦甯的梦（二）

暖和的阳光照进书房，秦甯和新来的家教老师坐在一张桌边。

家教老师执笔静静写着，字迹在纸上龙走蛇游，问题公式清晰完整，条列分明。

他写的时候心无旁骛，等写完以后往旁一瞧，发现秦甯压根没看纸面，一手托腮，从头到尾盯着他的脸，眼眸乌黑。

新来的家庭教师顿时眉头一皱，但没有对她这明目张胆盯着看的行为多加回应，只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题目，都看懂了吗？”

语气中有些质问的不悦。

“看懂了。”

“那……”他话还没完，直接被打断。

“那我做一题练习给老师看看。”

秦甯自顾自的打开题本，刷刷三两下，把题给做了，推到对方面前。

新来的家庭教师接过去看，视线在纸上逡巡一圈，眉头没有放松。

“我写错了吗？老师？”秦甯明知故问。

“不，你全写对了。”

秦甯托腮甜蜜一笑。

“那肯定是因为老师教得好——

她哪能写的不好呢？

毕竟这些是她已经学过的课程。

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像是梦中发生的，可是她学过的东西又是这么信手拈来。

说那是假的，那又像是真的。

可是这个在她记忆里占据重要位置的人存在。

妈妈找到了他，在同样的大学，读同样的专业，除了容貌年轻一些，应对的态度青涩一些，完全就是她记忆里的人。

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哪，她也说不出来，便也成天盯着他瞧。

家庭教师避开了她盯着她的视线，按着阖上题本。

“我觉得我拿这家教费用挺心虚的。”

“……为什么？”

“秦阿姨给我的费用是一般家教的三倍，但我来教你，却感觉你什么都会，并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白拿这个钱。”

这倒是有几分像她记忆中的样子了。

秦甯眨眨眼，托腮妩媚一笑。

“就没听过有人嫌钱多的，不过我这人也好商量，老师既然觉得拿得太多，工作太少，要不用一些其他的方式来补差额？”

她说着，一边往前凑近，主动伸出手指，似乎打算直接触碰他的脸颊，他定定看着她的手指，并没避开。

但秦甯的手指在咫尺停住了，只调皮一笑，把手指收回来。

“老师，你现在没有女朋友，那要不，当我的对象？”

“…………！？”

秦甯望着眼前的人，初成年不久，还残留着一些少年气，轮廓显得青涩。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媚带笑。

“……其实我啊，实不相瞒，第一眼见到老师，就觉得老师是我的理想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对，一见钟情，呐，我想我对老师是一见钟情了。”

她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拒绝的温柔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