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润啊，还是叫你石田吧。石田，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快速结束手术。青山那边快坚持不住了，如果她没撑住，你这边的手术可能就会停在半路，快速结束手术的话，能避开干扰，并且能维持日常生活。不过，你想要战斗，想要用这只手干体力活，那就是不可能的了，算是半个废人。”

“第二个呢？”

“第二，那就是赌一赌，看看青山能不能撑下去，我来慢慢做精细活。如果能成的话，你的这只手，有可能恢复八成以上的状态。后期复建做得好，甚至有可能恢复九成多，乃至和健康的手没什么区别。”

石田润看了看明显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被蜘蛛虚打得节节败退的青山，一咬牙道：“你先去帮那个死神，她很危险，等下再来治我。”

“其实你不管选第一还是第二，都有可能残疾，毕竟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对手术效果我没有多大的把握。”稻荷笑了笑，说，“不过，既然你两个都不选，那么我就再给你第三个选项吧，你能不能再造出一些灵丝，越多越好。”

石田润二话没说，调用灵子，快速编织着灵丝。

稻荷看着差不多了，抓着灵丝，手指一弹，五根灵丝飞射出去，缠住青山佐和子的双臂，双腿，腰间。

稻荷一只手给石田润做断手续接手术，一只手五指调动灵丝操纵青山佐和子和虚战斗。那边本来很危险的局势，随着稻荷的插手，死神渐渐对虚展开反击。

石田润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乱装天傀？你是灭却师？”

稻荷连忙否定，“什么乱装天傀，什么灭却师，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才死了十天的人，和你们死神、灭却师都没什么关系。”

“那这……”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皮影戏，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东西。”见石田润一脸不信的表情，稻荷解释道，“你不会没看到过皮影戏吧？”

“皮影戏？”

“对，皮影戏，用皮子剪出人物的大体形状，然后在上面各个零部件上，配上细丝，用于控制动作。表演的时候，选有一个较暗的地方，将皮子放在屏风后面，再打上烛光，就能在屏风后面看到人物的影子。”稻荷手上动作没停，口中一本正经说着，“厉害的操纵手，通过细丝操纵皮影，或者打架，或者吃饭，或者散步，或者成亲……再加上配音，讲诉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石田润：“听起来是挺有意思的……你是说你在操纵皮影？”

稻荷说：“不是，青山佐和子不是皮影，我是说我见过皮影戏，那是一个名字叫沙之村的专门玩皮影的村子，大家都会通过细丝操纵皮子玩皮影戏。我在那儿呆过一段时间，还跟一个名叫风影的老皮影人学过。看到你给的灵丝，我才灵机一动，尝试使用操纵皮影的方法来帮助青山佐和子，结果还真成了，我挺意外的呢。”

石田润将信将疑，其实也是有意识的，想要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分散断臂被针在血肉中穿来穿去的剧痛，他道：“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我就实话说了吧。皮影戏看起来神奇，其实我就是用这个灵丝捆住青山佐和子的四肢和腰……”

“没错，乱装天傀就是用灵子捆住无法动弹的部位，强行驱使自己战斗，直到和虚战斗至身体化作灰的强大秘术。”

“捆住？”

“捆住。”

“嘶，那你们的这个乱装天傀有点不科学啊，无法动弹就是无法发力，我们是靠着的639块肌肉差不多六亿根肌肉纤维，共同作用，才能那么灵活，做出各种动作，使用各种方法发力。按理说，你捆住无法动弹的部位，只能像移动死物一样移动肢体，没办法发力，不可能用来正常战斗。你的这个乱装天傀真不科学。”

稻荷感叹着，即便是记忆中，小林清水的傀儡术，那也是要先制造傀儡，然后通过几根查克拉线，下达命令，如同操纵游戏角色一样操纵傀儡。哪怕是以人做傀儡的技术，同样是要先把人的尸体做出大量的改装，从而方便控制。

这种直接通过细丝操纵活人身体，还能进行激烈战斗的手段，真是不可思议，小小的灵丝居然能代替数以亿计的肌肉纤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怪明明是在平安时代，距离科技爆发的现代起码还有一千多年时间，这个名字叫润的男人，对自己的手术却没有多少惊讶，原来他们就有类似的手段。

“六亿肌肉纤维？！”

“恩，啊，是啊，应该差不多吧，你们的乱装天傀真的好牛逼，好可怕。”

“等等，不是，乱装天傀肯定没这么厉害。我同时操纵两根灵丝做不同的动作都要手忙脚乱，哪能操纵那么多，就算是最厉害的灭却师都没法分心多用……你先别跟我说话，我感觉自己都被你弄乱了，让我想想，乱装天傀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六亿肌肉纤维……你的话真可怕，感觉再听下去我就永远没办法学会乱装天傀了。”

“哦，那你慢慢想。反正我的这个皮影控制术，是很简单的，普通地用灵丝绑住青山佐和子，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拉着她躲过危险，让她能放开手脚战斗，仅此而已。肯定和你们家的乱装天傀没关系，我可不是偷学你们的哦。”

稻荷嘴皮子一直动，手也不停，宛若手术间的话痨外科医生，一顿噼里啪啦就把石田润的肌肉、神经都缝合好，只剩下最后的皮肤缝合。同时还不耽误青山佐和子那边的战斗，把灵丝操纵得那叫一个灵活，都快让青山佐和子跳起舞了。

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眼睛盯着石田润的伤口，在没有无影灯，没有麻醉，没有药物、仪器，只能用亮度很低的灵子球照亮的情况下，完美快速地完成这个手术，还能以傀儡术辅助青山佐和子，原因是她偷偷祭起了神国。

虽然没开武神状态，但她将意识投射到神国中了，以神国来映照周围的环境，自身高居其上，将手术和战斗两个战场都完全掌控。

这边手术进入尾声，那边的战斗同样即将终结。

“明心一剑，镜花飘落，叹流水东逝。”一声话落，青山佐和子斩出一招让人惊艳的斩击，将那个普通死神都难以对付的特殊虚给斩成两半，强大的威力将后面的树木都切开，草皮上都留下一道长长的刀痕。

石田润愣了下，又看向稻荷，“还说你不是灭却师不会乱装天傀？！这是那个看起来就很弱的死神能斩出的招式？肯定是你干的！”

“你想多了。”稻荷最后用灵丝打个结，结束皮肤的缝合，起身伸个懒腰，“那是青山佐和子自己的本事，与我何干？”

结束战斗的青山佐和子，走过来，瞧了瞧石田润的伤口。

“他怎么用这么久？没用你的那种无敌的一下子就把人治好的医术吗？他的胳膊上的线条……怎么看像是缝起来的？他的手没问题吗？”

“就是缝起来的啊，我的医术没那么厉害，你是灵体比较好糊弄，可以先治疗后面慢慢补，石田是血肉之躯，只能这样缝合起来让他自己慢慢长。至于能不能好，看运气吧，没法保证，如果你们灭却师有什么手段的话，尽管用上。只要不发炎，流脓，维持好灵丝，应该就能好。伤口感染就没救了。”

稻荷说着，不等他们两个发问，先发制人道，“没想到青山你的剑术还挺厉害的啊，最后一剑特别帅气，这是什么剑法。”

“明心流剑法。”青山佐和子努力保持冷静，但还是流露出了一点喜色，“在真央灵术院学会基础的斩术后，重视斩术的死神就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流派深造。其实基础的斩术也可以很厉害，只是我不是那种有才能的死神，所以选择了明心流，可以学几个绝招。刚才我用的就是明心流的杀招之一。”

说着青山佐和子还对稻荷表示感谢，要不是稻荷帮她纠正剑势，她不可能斩出这么强的一剑，稻荷一脸茫然，“什么纠正剑势？”

“不是你帮忙的？”青山佐和子的表情比她更茫然。

稻荷摇头，“不是啊，我一直都只是帮你躲避虚的杀招，没做其他的，再说我对剑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帮得了你？”

青山佐和子吃惊道：“你不会剑术？”

“不懂，不要说剑术了，我这辈子都没怎么摸过剑，上次情急之下拿了你的斩魄刀，就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握真剑。”稻荷很无辜道，“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懂一点医术，会一点逗小孩的皮影戏，没其他什么长处的普通人啦。”

石田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想报答我吗？”稻荷摆摆手，“其实不用那么客气，我只是心肠好了一点，并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马马虎虎把那个什么能操纵六亿根肌肉纤维，跨过人体肌肉和神经直接操纵自己身体的乱装天傀教给我就可以。我觉得这东西，对我的医术的进步应该会有很大的用处。哦，我的名字叫稻荷，稻荷神的稻荷，你以后对我的感激无处宣泄，也可以到庙里拜拜。”

“没有，才不是什么六亿肌肉纤维，你再说我脑子真的要乱掉了！我是想问，稻荷小姐……”石田润指着自己的胳膊，“我的手还是动不了啊。”

“你的手都被砍下来了，神经还没长好，肢体要恢复，这么短的时间哪能动得了。”稻荷摸摸他的手，检查一下，“手术算不错，你看，都出现了一点血色，说明血管都接上了，血液正从你的身体流向这只手，手臂血管系统加入身体的大系统中。以后手臂就能从身体中源源不绝获得营养，慢慢长好，恢复。前提是没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