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紧紧抱住没有衣服遮挡的双臂，双臂间保护着不知从哪里抢夺过来的食物。

皮肤像是尸体一样的惨白，双目凌厉，坚定如铁，仿佛不畏惧世间的一切。

一个人躲在旮沓的角落里，赤着脚趾，吃着沾有灰尘的果子和馒头。

没有用来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取暖的炉子。

这片天空就是她的屋子，大地就是她穿着的鞋子。

天地是她占领的地盘。

天空灰蒙蒙的，充满了令人不悦的忧郁。

女孩没有恼怒，没有埋怨，仅有的是漠然面对这个世间的一切。

在狭窄的胡同出口，站满了高大的人影，也有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但是眼神很暴戾，也很凶恶。

目的不言而喻。

也没有交流。

贫贱之人的生存法则，从来只有强存弱亡。

为了食物，为了复仇，为了获得其他的东西。

尽管勉强维持表面上的秩序，不像八十区那样完全混乱，但在光明的背后，就是阴影。

是无法窥视的黑暗面，杀戮与争抢。

大约十分钟吧，胡同里的动静不见了，女孩一身是血的从里面走出来，拔出了插在手臂上的生锈铁刃，从腿上撕下一块布料，将伤口娴熟的包扎好。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初春雪融化后产生的冷气，胸口有些压抑，有点窒息。

多少次了。

多少次死里逃生，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从没有一次输过。

女孩呆呆的望着天空，还是如此的灰暗，看不到阳光的普照。

真是糟糕的天气。

看来要下雨了。

◆

香味。

食物的香味。

世间上所有的诱惑，不如饥饿之人对于食物的渴望，那是原始的进食本能，是生物无法规避的特性。

女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躺在郊区外的一块山地上，用大树的树叶来挡雨，但是全身还是湿透了，但衣服上的霉味倒是淡去了很多。

错觉吗？

的确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女孩嗅了嗅鼻子，比猎犬还要专注，不可能出错的。

她对于自己的嗅觉很自信，不只是嗅觉，她其余的四个感官同样很恐怖。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她头顶树干上的身影。

哦，是那个之前准备施舍她食物的混蛋。

是死神。

居住在瀞灵庭的杀手。

这是流魂街的共识。

里面是黑色的死霸装，外面套着绣有‘五’字的白色羽织，腰间放着淡蓝色刀柄的斩魄刀，手里拿着引诱她想要抢夺的香味源头——甜饼。

好想吃！

好想要！

这么干净美味的食物，还是第一次近在眼前。

从沉睡中醒来的她，也不思考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恰好还在她不远处。

手掌灵活的扒着树干，双腿用力一跃，动作灵敏扑向树枝上的白业，想要从他手中抢夺食物，同时带着凶厉无比的杀气。

“破道之一·斥！”

砰！

脑门被弹了一下，女孩只觉得眼前满是好看的星星和月亮，一头栽了下来，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用更加凶恶的表情瞪向白业。

那不是委屈，不是害怕，不是胆怯，只是纯粹的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你的灵压……”

白业放下了手中的甜饼，放进袋子里，手掌摸索着下巴，露出了沉思之色。

太出色了。

就算比起当初的自己，也不差什么，甚至有所超过。

没有学习过系统的锻炼方法，直接抵抗住了他的破道。

尽管是最低级、还是尽量稀释过的一号破道。

如果是普通流魂，直接会被弹成重伤。

“缚道之一·塞！”

在女孩还未发动第二次攻击，白业又用了另外的缚道。

女孩猛然发觉双手不听指挥，背在后面，仿佛有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她双手捆住。

这还没完，双脚上也有被绳子捆住的感觉，身体保持不住平衡，摔倒在地上。

白业就从树枝上跳下，拿出一块甜饼，看着女孩在地上蠕动，自己却在她面前吃起甜饼。

“打个约定如何？如果你能挣脱开我的鬼道，剩下来的甜饼全部给你。”

白业将鼓囊囊装着甜饼的袋子放在女孩面前，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