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碰到那些路过的死神，清璃都要躲避瘟神一样，躲开这些死神，绕道离开。

就算是寻找食物，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实在是找不到吃的，猎杀落单的死神是万不得已情况下才会选择的做法。

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形成必须要成为死神的想法，死神是冰冷的刽子手，瀞灵廷是比流魂街还要可怕的魔窟，在流魂街之中生存尚且困难，若是进入瀞灵廷，清璃觉得自己会被里面的怪物无情的吞噬掉。

她隐隐觉得，瀞灵廷中的黑暗令人望而生畏。

统领死神的王者必定也是令人恐惧的妖魔吧。见识过死神以可笑的理由杀死流魂街居民，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流魂街的秩序对死神而言没有丝毫束缚力，反而有些不痛快的死神，经常在流魂街中狩猎，也有那种贵族为了培养私兵，也就是暗杀者，会在流魂街之中拐卖儿童，非法送入瀞灵廷，将他们关在黑暗的深渊中，磨灭他们的人性，培养成听命的杀戮机器，以极端的手段为他们除去不听话的对手。

那建立起来的巨大高墙，好像把整个尸魂界的罪恶与黑暗，全部囚禁在里面，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是尸魂界的灭亡之日。

但清璃那个时候绝对想不到，多年后会是自己走上这条路。

每天都要为了食物而争斗，去和人拼命，日复一日，如果这样过去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前提是没有遇见那个男人。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袋甜饼，眼神和其余死神有些区别，或许是因为是队长的缘故，所以少了那种市井之气，用平等的目光关注着世界上的一切。

在那个有点不和平的年代中，每个人多少会带着极端的想法，竭力的生存。

无论是死神，还是流魂街的人，因为他们互相看不对眼的极端做法，导致关系一直很差。

但那个男人的出现，用站在中立角度看待事物的做法，那是强者的才会拥有的自信与淡然，清璃明确感到自己心中产生了一种酸溜溜的以下犯上的想法——她向往那样的自信与淡然。

清璃决定跟随那个男人，站在更高的位置思考曾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所谓的平凡是福，不过是为自己甘于现状而寻找的借口。

她，蓝染清璃，要成为人上之人！

（PS：刚买的《克苏鲁神话》和《世界哥特小说选》两本书到手了，这几天看的很过瘾，脑子里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还有巫师、魔女之类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空座町之战（十六）

起初以为那是施舍，但现在想来，这个问题极为的可笑。

在她最为落魄的时候伸以援手，并非是因为什么天赋上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单纯的同情心，只是那个男人想到看一看之后的世界会有什么不同。

——在白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死神支配的尸魂界之后，一开始的时候很难以现代人的思维去融入其中。

在现代社会称得上十恶不赦的罪行，在尸魂界之中这样的案件却屡屡可见。

而且带头做出这些事情的，正是作为秩序守护者的死神们。

他当时不止一次向千瞳子询问过尸魂界的‘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他真的拥有无上的伟力，再怎么昏庸，也不至于将尸魂界的秩序混乱到这个地步。

除了一个‘王’的称号，居住在灵王宫的那位，仿佛只是一个傀儡一样被人操控的可悲角色。

随着他成为队长之后，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历史不断的发生改变，他见证了现世的一步步技术推进，从古老破损的时代，慢慢发展成一个较为和谐安定的社会体系，但可惜的是，随着岁月不断向前奔流，尸魂界的所有本质却和现世有着巨大的不同点——

尸魂界即使经历了很多次的技术革新，但是各种制度，各种模范体系，都还停留在最初的‘一王五公’时代。

由一位王者，五大贵族共同扶持的时代，至今这个体系仍在沿用，中央四十六室的组建与其说是革新，但也只是为了保障上层人士的权益而已，本质上只是对上层的利益进行了一次分割，但对于下层与中层的改造，老实说，这种制度与随着历史向前发展发明出来的而各种划时代技术，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畸形的世界观。

白业曾经不止一次探索过尸魂界的历史，觉得很有趣的同时，也很不自然的用怜悯的色彩关注着这个世界。

但他无意做这个世界推动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从另一个看待尸魂界的问题。

技术的革新必然推动者体制的革新，尸魂界违背了这个客观发展的规律，技术创新的同时，用旧时代的体制约束人们。

用一条条明显不太适合管理的禁令，虽然约束了尸魂界内的稳定，但一定程度上也制造出了十分可怕的隐患。

流魂街的数次暴动，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的早年悲剧，以及他那极端抹杀虚的做法，都是在尸魂界的扭曲世界观中慢慢成长出来的。

“这个……你要吃吗？可以分给你一点哦。”

尚且年幼的清璃，被白业给予了施舍。

从这个孩子的目光中，白业看到了不只是她过于卓越的灵压天赋，还有眼神里的很多东西，都和尸魂界的一切格格不入。

有些人的思维是天然形成的聪明与睿智，他们往往可以把握住时代转变的关键点，成为扭曲重大时代改变的那种人。

这些人便被人称为天才。

只不过在流魂街中生活的久了，从小染上那种生活习惯，清璃比瀞灵廷的内的很多人都拥有一种很别扭的野性。

不劳者无获，食物自己去抢，可以去偷，也可以通过杀人获得，但绝不能被别人施舍。

这就是她当时形成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牢记在心中。

拒绝了白业的施舍后，在清璃看来那便是所谓的施舍吧，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死神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值得相信。

流魂街与瀞灵廷的关系便是恶化到这个地步。

在有的地区，死神的恶名比虚还要恐怖。

而事实上，这个男人的确是‘穷凶极恶’。

清璃还记得最初的时候被他用鬼道束缚住，然后他在她面前放了一袋甜饼，只要她可以挣脱束缚，就可以通过努力获得食物，不算是不劳者无获。

清璃做到了，正要高兴的享用这顿前所未有的美餐的时候，手里的袋子里空空如也。

大人全部都是坏蛋！

死神全部都是恶棍！

连她这个小女孩都要欺骗！

去死吧，死神！

当时的心情便是如此的糟糕，清璃不得不饿着肚子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和人厮杀，从别人手中抢来食物。

她发誓，这个男人以后说的话，一辈子都不能够相信，也不吃他的任何丢过来的食物。

他太坏了！

比流魂街的暴徒更要可恶！

之后不出所料，再次遇到了白业，在她口中还是‘坏蛋’的代名词。

趁着他在树下小憩，发动突袭，毫不意外的被发现了。在那个时候，清璃从白业嘴里知道更多关于死神的知识，什么瞬步，白打，鬼道，斩术之类的，但是她不认识字。

她是个野孩子，准确的说只认识很少部分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