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坚固的魔术结界,在受到那样的爆炸冲击后,以及从高空坠落下来的双重冲击,在这样惊人无比的破坏力面前。
那位大名鼎鼎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此刻应该已经和废墟瓦砾为伴了。
◆
烧瓶小虫——间桐脏砚。
在铁架子上,那只装着脑虫形态间桐脏砚的烧瓶正放在那里,在底部有一个用于实验的酒精灯,不断烘烤着烧瓶底部。
在酒精灯的烘烤下,烧瓶底部慢慢变得滚热起来。
间桐脏砚感受到烧瓶底部的热度,觉得呼吸非常不通畅,而且烧瓶里面的空气都非常狂躁,仿佛把自己的全部放在太阳底下烧烤一样。
而光与火,永远是间桐脏砚最为害怕,也是最为厌恶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在烧瓶里面尴尬‘起舞’。
在烧瓶里面蹦来蹦去。
可是焦灼起来的空气在吞噬他的精力,这点温度不会让它致死,但却让他永远处于被烧烤的状态。
看着爷爷间桐脏砚在烧瓶里面欢快无比的跳着舞,小樱脸上始终带着平淡的笑脸。
就坐在烧瓶前面,一动不动的观察间桐脏砚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脑虫上皱起了一张迷你的老人脸,挤出来的老人脸充满了丑陋和恐惧。
但这份恐惧和丑陋,正是小樱内心愉悦的源泉。
她只是个孩子。
不懂什么残忍不残忍。
只是觉得这样的爷爷真的很有趣。
以前爷爷放虫子咬她,现在她把爷爷放在烧瓶里面烘烤,也是一种公平的等价交换。
间桐脏砚口器尽量张开,似乎想要发出声,但在外面的小樱是听不到的,小樱的声音却能从外面传递进去。
很快,小樱又拿来了电筒,把烧瓶里面的空间照亮,让间桐脏砚的丑陋无所遁形全部展示出来。
间桐脏砚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被人窥视,丑陋的外壳,扭曲的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闪躲,只能暴露在煌煌烈日之下,拷问他的肉体和灵魂。
这比任何惩罚都要恐怖。
他看向从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乖孙女小樱,脸上布满了惊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脑袋里总是这样的疑问。
最后,小樱从水池那里取来一杯清水,倒入烧瓶里面。
她温柔的笑着说:“爷爷,小樱现在给你洗澡,把身上的灰尘洗掉哦。”
说着,又拿来一个酒精灯,用两个酒精灯来烘烤烧瓶里面的清水,让里面的水变温,温度上升很慢,但一直都在上升。
这样下去,让水沸腾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而间桐脏砚只能在水中慢慢感觉水温上升,然后沸腾起来,接受小樱给他泡澡的残酷事实。
在水里他不断吐着泡泡,水温也上升了,他感觉呼吸难受,浑身灼热不堪,但就是死不了,要忍受这种痛苦和折磨。
“小樱这里还有很多游戏没有和爷爷玩呢,小樱会一辈子照顾好爷爷的。”
房间里,只有小樱自己一人的低声呢喃。
笑容很纯真,是个孩子。
“嘻嘻,爷爷现在的样子真好玩。”
在烧瓶里面,间桐脏砚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饥饿感,也不会生命衰减。
他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长生。
但这个梦想,说不定是对他最为残酷的处刑。
◆
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把切嗣从废墟上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孩子的母亲抱着因爆炸害怕哭泣的孩子,重物砸落地面引起的飞尘,把二人身上的睡衣沾满了肮脏的灰尘,样子像是从难民营里面逃出来的。
切嗣目不转睛盯着这对母子……直到手指被烟头烫伤,才回过神来,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
切嗣为自己的感性感到困惑,感性主义的思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样柔弱不堪的思想会让自己的理想蒙尘,也会让前路一片黑暗。
一旦自己被柔弱的感性主义支配,那么,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
但是他被母亲照顾孩子的那一幕感动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那对母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
生命没有等价吗?
生命不分老女男友,也没有彼此的情感联系,只是用来计数的单位吗?
为了炸死肯尼斯这位大敌,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吗?
尽管切嗣努力做好了预防,但切嗣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不伤害无辜。
如果那对母子再向前几米,切嗣可以肯定他们会尸骨无存,被重物压成肉泥。
在他的判断之下,女人和小孩的生命也不该得到特殊待遇。
因为使用圣杯可以让世界和平,可以用来拯救世界。
而肯尼斯是自己理想道路上必须要铲除的敌人。
即使凯悦酒店的所有人都死了,也不过才一千人左右,而他要拯救的却是几十亿的人。
这样的轻重,切嗣能够拿捏清楚。
所以……自己的理想主义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