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什么要寻找时臣来厮杀呢?
明知道动用体内的刻印虫会进一步走向死亡。
或许,这才是我真正道路?
雁夜眼前由于鲜血流进眼睛里面,导致眼前一片模糊和血红,被痛觉和莫名的恐惧占据意识的他,开始认真思考什么。
可是,心中还是有一种名为‘不甘’的东西在作祟。
时臣看到雁夜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语气怜悯:“原来如此,你的声带差不多已经被体内的虫子破坏干净了吧,一旦使用魔术过度,你体内的虫子就会蚕食你的生命力,让你的身体机能逐渐废止。为什么要战斗至今呢?你战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雁夜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自己嘶哑着嗓子,结果如时臣预料的那样,他的身体不支持他开口说话。
自己战斗的意义在哪里?
意义在哪里……
雁夜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件事。
没错,自己一开始参加圣杯战争,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的,是有事情必须要去做的。
“你……”
时臣刚要开口。
猛地雁夜胸口被穿透性极强的子弹击穿,从胸口部位穿透而过,陷入大地之中。
被子弹贯穿的胸口,从伤口中喷涌出更多的鲜血,雁夜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自己快要死吗?
不知道是谁发射过来的子弹,大概是圣杯战争中其余的御主,里面好像有个叫做魔术师杀手,喜欢现代武器猎杀魔术师的家伙。
大概是他做的吧。
冰冷的空气中传来虫子被烧成灰的腐臭味道,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也充斥着雁夜的鼻腔。
很快,自己便会死了。
眼前的血红随着眼睛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在呈现着。
倒在地上,四肢的感觉非常迟钝,想要抬起来却什么都做不到。
还真是落魄的死法。
是的。
雁夜回想起来了。
自己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为了救出小樱,完成和葵的约定。
但是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时臣这位丈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时臣是她的丈夫,而他间桐雁夜只是个过去式的可怜虫。
即使如此,自己心中依然对那个女人恋恋不舍。
在看到小樱有所依靠之后,自己应该了无牵挂了才对,为什么还要和时臣战斗呢?
原本是为了帮助葵夺回小樱,现在却想要杀了她的丈夫……这种矛盾的想法,雁夜此刻才真正意识到。
自己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小樱,也因为自己内心的嫉妒和私欲在作怪。
自己嫉妒时臣所拥有的一切。
恨不得把他杀死,代替他的位置,让葵成为自己的妻子,凛和小樱是自己的女儿。
哈哈,这就是我最为鄙视而丑陋的地方吗?雁夜对自我发出嘲讽。
觊觎别人的妻子与女儿,还真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意识与视野陷入冰冷的黑暗。
雁夜幻想着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去一个无论是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自己和妻子为女儿们编制花环,亲自戴在凛和小樱的头上,看她们快乐无忧的在花园里嬉戏玩闹。
然后凛和小樱会说出‘谢谢爸爸’这样的字眼。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幸福场景,让雁夜陷入了无比的满足之中。
他所求的,只是如此。
时臣看着雁夜露在满意的笑容中死去,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实在是搞不懂间桐雁夜这个人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和自己战斗,又为了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
明明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幸福无忧度过一生。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猜测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
自己身旁的火焰防御阵没有撤掉,也正因此,暗中的狙击手,选择了更好杀的雁夜吧。
时臣这么做是有考虑的,他虽然有一定的自负,但绝不会对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有任何的期待性。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卑鄙肮脏的杀手,为了胜利,他会不择手段的用尽各种方法。
所以,一直打开火焰防御阵,不是为了防范毫无威胁的雁夜,而是为了让暗中的杀手不能针对他展开行动。
——在远处的切嗣,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注意到时臣身边的火焰防御阵一直在展开,考虑到已经解决了Berserker的御主,算是让Saber那边喘了口气,切嗣觉得行动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
便从对岸的高楼上站起,抱着自己心爱的狙击枪,走进墙角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Saber那边也要胜利了吧……但是Caster要怎么解决呢?”
——时臣转头望了望周围,露出沉思之色。
“放弃了吗?这家伙也是相当谨慎呢。”
对付这种喜欢暗箭伤人的杀手,时臣也觉得无比头疼。
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应该绮礼把所有的Assassin全部投入战场之中,至少留下一两个,用来反侦察卫宫切嗣的落脚点。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点。
“父亲大人!?”
突然的声音,让时臣心中一颤。
转过头,看到的是小樱和凛出现在那里。
“小樱……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