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露出了微笑。

猗窝座又是感动又是惶恐道：“哪里，属下多次辜负您的心意，没有被处决已经是您最大的恩典了。”

黑死牟微微侧过脸，像是知道了什么。

“变得更强大吧，猗窝座，这数百年来你追寻的武道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虽然在我看来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东西，但是如果触及到了那个领域，想必你也能稍微变得成器一点吧，至少不会让自己失望。”

鬼舞辻无惨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阵蠕动之中，一只巨型手臂显现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像个怪物。

猗窝座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噗呲一声，巨型手臂的锥形探头没入了他的皮肤之中，如同心脏鼓动一般的鲜血一波一波的推送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灼热，刺激，疼痛，这些感觉不断地朝着猗窝座袭来。

所谓的变强大并非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这意味着要接受君主的赐血，很多鬼都渴望着这一幕的发生，却也惧怕着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君主的血即是能够让他们变得更为强大的药物，也有可能成为夺走他们性命的毒药。

在鬼舞辻无惨漫长的鬼王生涯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鬼因为承受不住赐予血液而死去，而留下来成功的家伙则会变得更加强大。

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上弦，至少需要多次赋予血液，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一次会比一次的血液需求量更多。

将近五分钟之后，猗窝座的身体已经明显的鼓胀了起来，身体的各大经脉都在突兀，而且眼睛鼻子和耳朵这些有孔的地方都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无惨大人，已经足够了。”

黑死牟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了。

他看得出来，猗窝座正濒临崩坏的边缘，接受血液最为恐怖的并非是注入的时期，而是注入之后进入身体的残留时期，会遭受到严重的反噬。

很多家伙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反噬，往往会直接炸裂成一滩血水。

“怎么了，猗窝座，这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至高境界吗？现在我已经在给你达到那个境界的机会了，难道到了这里你就要放弃了吗？”

鬼舞辻无惨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如同恶魔低语一般喃喃着。

猗窝座缓缓地抬起头，艰难挣扎着，眼睛里面却迸发出了坚定的神色。

“不，属下……属下还承受的住……”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上百年了。

十分钟过后，鬼舞辻无惨面前的地面已然是一滩血水，只有一团肉块还在蠕动着，呈透明色，遍布血管，仿佛在孕育着什么生命。

“置于死地而后生，何等可怕的执念，你会成为强者的。”

黑死牟转身，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而那肉块也随之蠕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

第98章 珠世现身

“我要变的更强！”

肉团在蠕动着，像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疯狂到了失去了自己的本性。

然而鬼舞辻无惨却笑了。

回想起了若干年前的事情，也是这个少年变成鬼之前的事情，那种丧失了一切的绝望表情，至今都令人无法忘怀。

上弦们的悲剧都不是他造成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间地狱，囚禁着形形色色的恶鬼，他甚至自诩自己是一个善良怜悯的人，能够赋予这些可怜虫改变自身条件的能力。

“就是这样，猗窝座，如果你连变强的决心都失去的话，那你这个人真的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了，好好想想吧，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只要有那个理由在，你会变得更强啊！”

鬼舞辻无惨双手张开，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幕落在鸣女眼中却无比的渗人，就像是在举行某个古老的祭祀仪式一样，而摆在餐桌上的贡品则是变成了肉团的猗窝座。

在献祭仪式结束后，肉团会如同胚胎一样划开，溅射着汁水，随后一个全新的上弦叁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会害怕怪物，但是怪物也同样会害怕怪物。

至少在成为鬼之后，鸣女一直觉得像个疯女人一样杀掉了老公的自己简直就是鬼集团内部最温柔最正常的人了。

“看好他。”

最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鬼舞辻无惨便消失在了无限城。

他将整个无限城的指挥权限全都交给了鸣女，他不是一个事必躬亲的老板，凡事都喜欢交给秘书处理，因为有血液维系存在，他并不担心鸣女这种弱小的，担任文职的鬼会叛变，不像他的初任秘书，直到现在他都在找寻那个女人的存在，唯一一个脱离了他掌控的鬼。

东京的某栋别墅内。

两个鬼半跪在地面上，其中一个多手，另一个身上有着箭头一样的标志。

“无惨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踪迹了。”

发声的是箭头鬼，他是二人组之中的智囊，不同于只会蛮干的手球鬼，每次出手总会连带着街道一起破坏的不成样子，他一向都是观测多于直接动手。

鬼舞辻无惨那平淡的表情之中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二人却能从他赋予的血液之中感受到一丝明显的起伏，兴奋、愤怒……这些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令人不寒而栗，二人皆是瑟瑟发抖。

“地点……地点在东京浅草，朱砂丸在寻找猎物时候刚好感知到了，有血鬼术弥漫的气息，是珠世的味道没错，她用血鬼术把朱砂丸要狩猎的人引到了别的地方。”

“然后？”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鬼舞辻无惨不耐愈发深邃，像看垃圾一样的看着地上跪拜的二人。

“你们该不会就是为了带回这种没用的信息才请求见我的吧，别告诉我你们跟丢了，亦或者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这种事情……”

“不……无惨大人……”

手球鬼和箭头鬼能够明显的感知到身体的疼痛，就像是有无数根针插进去了一样。

鬼舞辻无惨的眉头皱了皱。

“朱砂丸当时是在白天行动的，珠世把那个人引到了阳光底下，才让我们两个人没有办法行动……”

箭头鬼忍着身体都快被撕裂的痛感，拼尽全力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提起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了地面上。

鬼舞辻无惨兴奋地找寻着这两个家伙的记忆，就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商人在从来都看不上眼的垃圾堆里面发现了商机一样。

那是位于东京浅草的一条街道，外面满是刺眼的阳光，只有某处阴暗的小巷因为高楼笼罩，漆黑的像是黑夜一样，朱砂丸就藏身在那种垃圾堆一样的地方，神色贪婪的望着外面。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是一个追着黑猫跑进巷子里面的小女孩。

朱砂丸舔舐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