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绯狱丸察觉到不妥,而变得有些不安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轻呼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并且引起了她的注意力,抬起头后,她看到的是那不知何时展开的犹大,以及站在犹大前面,用着同情目光看着自己的洛辰。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却依旧不肯去选择忘记,从而释怀以及去原谅那些早已死去的那些人...”
在说到‘那些人’的时候,洛辰的那望向绯狱丸的同情目光之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然后她用着自己沾满血液的右手,握住了犹大的金色长矛。而控制着八重樱身体的绯狱丸,也在看到那对方抽出金色长矛之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不过也是呢...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原谅...”
“你给我闭嘴!”
在经过了洛辰这几句莫名其妙话语的洗礼过后,绯狱丸脸上那代表着嘲讽的笑容终究还是崩塌了,她大叫着阻止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再一次对上对方那同情的目光时,绯狱丸甚至有一种自己的灵魂被眼前之人看穿了的错觉。
“从刚才开始就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了!”
“我改变主意了!给我去死吧!卡莲·卡斯兰娜!”
绯狱丸心中的不安感,在此刻间上升到了顶峰,她双手握住了地藏御魂的刀柄,脚底猛的发力,巨大的力道踩碎地面溅起了尘土。仅仅片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就缩短到了极致。
而那道手握太刀的身影,也在来到洛辰身前的同时,高举起了手中紧握着的地藏御魂,向着她那毫无防备的脖颈用力挥去。
身为律者的绯狱丸,根本就不会任何使用太刀的技巧,即便她现在控制的身体是八重樱的也一样。但这些根本就不重要,此刻的绯狱丸只需要凭借着自己意识还有八重樱的身体素质,将地藏御魂砍进或是刺入眼前这人的身体只中就可以了。
没有任何的技巧,没有任何的掩饰,不用去在乎这具身体最后会不会受伤,将这些不必要因素全都抛去之后,此刻绯狱丸挥出的这一击中,只存在着浓郁的杀意以及那无法消散的怨恨。
——轰!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了整个祭台,黑红的太刀与金色的长矛互相碰撞,在发现自己的这一击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之时,绯狱丸之是微微眯了一下猩红的双眼,然后变换姿势,向着眼前之人重新发起了进攻。
金色的光芒与红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金属的碰撞之声连绵不绝,点点星火也在矛刀互相交锋之时绽放在了空中。而着两人之间攻守的不断变换,绯狱丸也逐渐变得烦躁起来。
“为什么...明明你已经是这幅模样了...为什么我还是打不过你呢!”
长矛与太刀再一次互相撞击在了一起,而这一次绯狱丸却并没有重新发动新的进攻,她只是大吼着用着双手握住了地藏御魂的刀柄,然后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以及力气,全都压在了地藏御魂之上。
在放弃了进攻频率后,此刻的她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完全压制住这个让她不安的人,来压制住这个浑身是伤,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弱势的人。
然后回应她的,是对方手中徒然加大的力道,脱手而出的地藏御魂,向后快速倒退的景色,还有自己腹部,那无论如何都无法压抑住的疼痛。
“可恶...明明...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会出来阻止我啊!卡莲·卡斯兰娜!”
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的绯狱丸一边咳出深色的血液,一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而她望向洛辰的目光,也满是憎恨。
“绯狱丸...收手把...没有人会怪你的...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已经死去了,为什么你的憎恨,就不能和那些人一同死去呢...”
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口中还在不断向外吐着鲜血的绯狱丸,洛辰有些不忍心的将自己的从她的身上转移了开来,然后出声劝慰起了直到现在都还执着于复仇的绯狱丸。
“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我憎恨的人都已经死去了,我憎恨的人,不是还有你吗!”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嘴唇上传来的痛楚,和从伤口出流出的新鲜血液,让原本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绯狱丸重新清醒了过来。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理解,没有被人憎恨过的你,根本就不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伸手握住了掉落在自己身旁的地藏御魂,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绯狱丸的目光中,此刻只剩下了‘杀人’这两个字。
“为什么我要忘记憎恨,为什么我要去原谅那些人,如果我原谅了那些人的话...”
“又有谁来原谅我呢!”
但随着绯狱丸的咆哮,原本在她手中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地藏御魂,却像是受到主人的呼唤一般,绽放出了那象征着侵蚀的光芒。
黑色的光芒化为了液体聚集在了绯狱丸的身后,那浓郁的崩坏能在此刻如同获得了生命,它们聚集在一起,它们组合在一起,它们变为了骨骼,变为了铠甲,变为了武器,变为了火焰,唯独没有变为血肉。
此刻,那把直到上纪元毁灭之前都没能完成的‘第十二把神之键’终于在种种巧合之下,在这片狭小的圣痕空间之中,展露出了独属于它的,那代表着毁灭的光芒,而伴随着这道光芒一同出现的,还有绯狱丸那响彻空间的咆哮之声。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被你封印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盒子里面,继续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第四十二章 地藏御魂
“mei博士,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吗?”
被少女称为mei博士的女子,在听到少女的提问后,她合上笔记的双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只要等报告的结果出来之后就可以了,最快的话一两个星期就可以了。”
面对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中间还隔着一道特制玻璃的少女,mei只是用着平淡的语气,回答着少女想要知道的答案。
然后mei看到了,那个待在玻璃对面那满脸期待的少女,在听到自己回答之后,即刻间被落寂所取代的全部过程。
看着对方那巍巍地下的脑袋,还有那因为失望而有些无精打采的双眼,自认自己所作所为是问心无愧的mei,也终究是在自己的心中,体会到了那消失已久的罪恶感。
“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似乎是少女那落寂的神情刺痛了mei的内心,原本已经打算就此离去的她,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然后从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小巧的书签,然后将这枚书签通过转交口,交到了少女的手上。
“这是?”
“这是彼岸花。”
看着拿着书签仔细端详并且疑惑的少女,mei只是面带笑容的替少女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大概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后一朵彼岸花的标本了,你一定要好好爱惜它啊。”
“好了我该走了,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