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别答应啊。”加藤惠红着脸戳了他一下，软绵的声音中带着埋怨，“我是说，爸爸想让我早些回去啦。”

“可以理解，”小林空青点头，“明明是大女儿结婚前的旅行，本来想着还有小女儿，结果......”

结果小女儿被人抱在怀里跑得跟兔子似的。

加藤惠揪住他的衣角，清澈的眼眸盯着他，“刚刚叫你......的时候，你好像很开心欸。”

“你的错觉。”

“坏心眼。”加藤惠樱唇轻抿，“以后不许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小林空青毕竟是答应的那方。

“那怪我？”加藤惠仰头，“叫什么你都答应。”

“条件反射属于是。”

加藤惠眨眨眼睛，“乖孩子~”

“嗯？”

“不许答应啦。”加藤惠脸上微红。

这人怎么什么都答应的。

砰！

温泉街尽头，可以看到洞爷湖的风景。

伴随响声，一个光点冲上天空，炸成灿烂的花火。

晚上八点湖面开始放烟火，这是从四月一直持续到十月的活动。

“我们去前面看。”小林空青牵起加藤惠的手，带着她向烟花的方向靠近。

烟花船缓缓飘过湖面，不紧不慢地一枚一枚放着烟花。

加藤惠跟在小林空青身后，穿过人群，向着更加耀眼的方向靠近。

她无数次穿越人群，像是人海中的孤舟，无依无靠地随风飘摇。

此刻她的手被更加温暖的大手包裹，而这只手的主人，正在乘风破浪，坚定地向前。

带着她一起。

烟花的光芒耀眼，照耀在他身上，反射出绚烂的光晕。

加藤惠微微失神，小林空青忽然转过头，牵着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前。

毫无遮挡的洞爷湖呈现在加藤惠面前，平静的水面上，烟花船缓缓行驶。

绿色的烟花脱离烟花船，在湖面上勾勒出树的形状，伴随细碎的声响，在树梢的位置炸开了无数粉红色的小樱花。

随后火光冲天而起，窜到高空接连绽放的金色的如菊花般的烟花，尚未完全熄灭的时候，湖面上孔雀开屏般绽开拖曳金色凤尾般的流光，带着长长的尾音，在黑夜中留下最后的璀璨。

“好漂亮......”加藤惠轻声呢喃。

“对啊。”小林空青望着身前的加藤惠，“好漂亮。”

加藤惠转过身，正迎上小林空青的目光。

他......说的是烟花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我......我要回去了。”

要是没有爸爸妈妈看到的话，还能多待一会儿。

现在的话，还是早点儿回去比较好。

不然爸爸妈妈问起来，加上姐姐在一旁煽风点火，恐怕要很晚才能睡。

“我送你回去。”小林空青牵起加藤惠的手，“走这边。”

我知道方向啦......

这样想着，加藤惠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尽管两人走得不快，但路途终有尽头。

两人在酒店门口停下脚步，加藤惠用清澈的声音和小林空青道别，“今天玩得很开心，学校再见咯。”

“嗯，我也是。”小林空青松开手，目送加藤惠转身离开。

加藤惠走向酒店。

这样，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

还有话想要说。

还是不要说了，有这一次就足够......足够吗？

“空青。”加藤惠停下脚步，伸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下次......我想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来。”

她站在原地，下意识移开了视线，期待着小林空青的回答，又对不确定的结果有些不安。

“......好。”小林空青微笑，“也不一定非要是这里，想去哪里都行。”

“嗯。”加藤惠轻轻点头，转身走向酒店。

脚步轻快。

说出来了。

本来可以藏在心底的想法，被她说了出来。

像是发芽的种子，迫不及待地冒出土壤。

然后得到了阳光温柔的回应。

“呼——~”目送加藤惠的背影消失，小林空青长出一口气。

胸口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不知节制地膨胀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和加藤惠的关系，在跨越了某种界限之后，开始向着新的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