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够，人类，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不会以为在这里能杀死我吧，在这儿，我是不死的！”
但下一秒，白色的人影再度出现，而且多出了数十个，上百个识之律者！
“这里是我的美梦！也是你们的美梦！你想在梦中杀死梦境的主人，痴心妄想！你们在这里带的越久，就算你们不愿意，美丽的梦境也会侵蚀你们所有人——我会彻底让现实归于虚妄，我将，扭转万象！”
仿佛与曾经的小识一样狂妄，无数个识之律者大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高奇的无力。
“是么，你这么想最好，掌控人类精神的律者，却反倒是最笨的那一个，这大概是人类的幸运吧。”
而高奇，则只是微微一笑，耍帅地打了个响指——识之律者脑子都不好，不然也不会被小华电信诈骗了。
“思维，意识，既然确实存在，那便是实在的物质，不管组成物质是原子还是量子，都是可以被冻结碎裂的——对吧？”
咔，咔咔咔咔——而在他身边，意志空间的一隅，那里的空间，开始出现了一阵阵冻结的裂纹。
“高奇！”
与此同时，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张开双臂，在高奇身边，保持不动姿势，仿佛开了武器技能在辅助的阿波尼亚，猛地张开了双眼，将一只飘飞的蝴蝶，送到了高奇身边。
那是一个位置，一个坐标，那是本应该由苏所寻找的位置，但是——阿波尼亚也能做到。
“美梦，小识啊，你得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美梦的，至少有个家伙，他的梦——只有永恒的灰烬！”
得到这个坐标，高奇的笑容灿烂无比，随即，意志空间的一隅彻底碎裂，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身影，从其中冲了出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杀杀杀杀杀杀！”
那是——最纯粹的怒火！
千劫，这位无血无泪的男人，即便陷入了沉眠，也依旧在内心中有着满腔怒火，他的愤怒永远不会止息，会将世界对崩坏的愤怒，彻底倾泻而出，而现在他的梦境壁垒，被高奇彻底撕裂！
如此狂暴，如此酷烈，这纯粹的怒火，只朝崩坏宣泄！
“挡住她们，千劫！我去杀她！”
此刻的千劫已几乎只有本能，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与咆哮，他的手中拿起了一根燃烧的立柱，在识之律者无限的分身之中开起了无双！
“零，别死了！你这小鬼，如果敢为了这帮逐火之蛾的混球死掉，就这么无意义的走向终结，我会对你发动永恒的复仇！”
留下这样一句让人有些无奈，却又格外暖心的话语，千劫挡住了识之律者的侵袭。
“那，就去恨我吧，面对强敌，别冲上去随便白给了。”
而高奇，则是微微一笑，冲阿波尼亚点了点头，伴随着璀璨的冰晶，陡然向着意识空间中的一隅冲去。
上一次，识之律者是被苏找出了位置，在现实世界中杀死，那么这一次，高奇就要在她的领域中，将她的意志湮灭！
“不！拦住他，你这疯子，你不害怕我与你同归于尽么！”
耳畔，识之律者的声音越发疯狂，阿波尼亚真的逆向解析出了她位置的所在，此刻的她甚至没有成为融合战士……
究竟是她天赋如此，还是高奇为她带来的“改变”——没人知道。
就这样，高奇的意志对抗着律者的意志，周身冰铸的铠甲开始缓缓崩碎，但他也与律者隐藏之处越来越近。
飘飞的蝴蝶引导着他，最终，在身体上最后一丝冰晶彻底碎裂之后，高奇来到了一栋小屋之前，推门而入。
房间之中，识之律者的本尊正静静的待在那里，没有狂妄的嘲笑，没有愤怒的呼喊。
“唔，哇啊啊啊！别，别过来，别过来，你杀不了我了，律者核心的输出是有上限的！你的力量已经耗尽了，我放你们出去好不好，你已经要死了！”
她没有那么猖狂，反而只是个相貌上和小识有几分相似，瑟缩在混乱的宿舍一角，用被子包裹自己的年轻少女。
“我，我不想死，我只是，我也不想这力量选择我，我好害怕……我讨厌这力量。”
和高奇曾经见过的死之律者一样，她充满畏惧与绝望，甚至于，在她已经完成了对高奇的突袭之后，这个女孩也没搞清状况——她只是个普通人
她是崩坏选择的使徒，但崩坏本身可不打算给她选择权。
“冰之律者的力量不存在了么……那么，死之律者还可以。”
高奇漠然的站在了她的面前，黑色的雾气在手中开始显现，高奇伸手捏住了识之律者的脖颈，开始将她羸弱的本体缓缓杀死。
死之权柄的力量比不上冰之律者核心，同时也在侵蚀着高奇自己，但……杀死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识之律者，足够了。
“死，我，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唔唔唔……”
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死亡的事实，这位怯懦的律者开始了啜泣，而在房间之外，她的力量却依旧在咆哮，几乎与她完全相反。
高奇的手没有停下，此刻心软只会功亏一篑，但是，他的眼神却忍不住凝重了起来。
琪亚娜，在化身成律者后，她是否也会如此绝望和恐惧？变成支配律者的小华，是不是也在等着她兄长的拯救？
律者是世界的敌人，是罪无可赦的恶徒，但，如果及时的话……为什么不能拯救她们呢？
死之律者的力量依旧在蔓延，但高奇迟疑了一阵子，却是深吸了一口气。
“崩坏意志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特殊么？下次，如果下次我还能见到你，小识，我答应你，我会拯救你——前提是，你要配合。”
这一瞬间，高奇福灵心至，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每次模拟，高奇会提前死去，导致模拟结束的最大原因，就是律者伴随着崩坏提前出现。
那么……如果高奇想要反抗，最好的办法，是不是——把律者本身，变成自己人？！
毕竟，现代律者人均二五仔，在前文明——为什么不能复刻一次呢！
死之律者的力量侵蚀到了识之律者的核心，但是识之律者本尊，却因为高奇的话愣了一下。
“拯救……哈，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存在，但如果是你，说不定真能做到，我会好好等着的，记住，我的名字是——”
轻轻说出了她作为人时的名字，下一秒，识之律者彻底被凋亡之力腐蚀，化作了飞灰，彻底湮灭，整个梦境空间也开始了坍塌。
而高奇，也终于到极限了，他的意识开始崩解，化作了片片寒冰。
但这次，他并不遗憾，也并不悲伤，与过去不同，他真正可以做到不留遗憾的离开。
“尼亚姐。”
几秒后，阿波尼亚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奇面前，看到了正在化为冰片消散的他。
“你要走了。”
表情依旧平静，但泪水却从阿波尼亚的美目中止不住的滑落，她的一生都伴随着对命运无法改变的悲伤，但是今天，她却因被改变的命运而痛苦。
“别哭啊，尼亚姐，我说过，也许我们能再见呢。”
与阿波尼亚四目相对，高奇想要伸手去触摸阿波尼亚的面庞，但感受着无法控制的低温，只能收回了手臂——凯文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