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你们正在做什么吗？”

为首的那名灰发中年女性似乎并没有料到眼前的这名装束古怪的少年面对如此人数的包围还会如此冷静，在一丝诧异过后，并没有理会天诺的提问，依旧板着脸。

“不说话吗？”

天诺的眼瞳闪烁出一些冰冷，他的目光开始注视到这群女人们每一个人的眼神上，但是无一例外，在与天诺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妇人们统统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连逼近的脚步都开始放缓了下来。

“请、请您不要这么看她们。”

在天诺的冰冷眼神注视下，那名灰发女性终于是开了口。

而她的声音中，也充满了一些悲伤与决绝。

“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只要您能够不反抗跟我们去个地方，那么一切，就都会回到原来的……”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灰发女性也不敢直视此刻的天诺，而她的言语中虽然充满了请求之意，但她的举动却丝毫没有退让。

而天诺摇了摇头，直接打断了灰发女性的说话。

“逼不得已吗？”

看着终于是停下前进的步伐的人群，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也就是说，献祭男人交给那名神灵从而换来的安稳享乐，你们每天露出的笑容也是逼不得已的吗？”

天诺的话瞬间让人群中一般的女性都僵住了脸，因为在之前行走在街道时，天诺看到过那些像是正常生活着、不断笑着交谈的人。

而就是这样对于笑容的质问，让那名中年女性的声音变得有些大声。

“那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天诺此时看上去风轻云淡，而指挥着人群将他包围，那名正满脸痛苦的乌尔的神官——灰发的中年女子，她的脸上满是痛苦。

“在牺牲之下所有人都不好受，露出来的微笑也仅是在绝望之下的情绪。”

“想要在乌尔活下去，就必须满足神灵的欲望，这是大家在最终的最终订下来的决定。”

“请不要侮辱这样的决定……”

“也请不要，继续在我们饱受煎熬的内心上再说些苛刻的话语了。”

说到最后，灰发女性的全身都在颤抖，而她所说的都是她的真情流露，至少天诺没有从中听到半点虚假的成分。

所以面对开始有些悲痛的氛围，天诺倒是有一些后悔。

“……我收回之前那无情的话，如果这样你们能够好受一些的话。”

天诺渐渐将眼神中的冷漠消除，当他再次看向这群女性时，目光中只剩下了平静。

“但我还是需要知道，为什么要来选择我？”

“就因为我是外来者，所以才需要成为你们口中的祭品吗？”

在止住哽咽的情绪后，面对天诺的提问，灰发女子闭上了痛苦的双眼，随后解释道：“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乌尔，已经没有适龄的人了。”

“……什么意思？”天诺微微一愣，他似乎想要再次确认这名女子口中的含义。

“这座城市里现在只剩下了女人、老人还有未成年的孩子。”

灰发女性的再次确认让天诺微微睁大了双眼。

“如果……如果今天要进行献祭的话，那就只能从孩子和老人里挑选了，所以！所以！！”

此时，灰发女性突然变得有些癫狂，她快步地向前，随后精准的抓住了天诺的手臂。

而天诺也注意到，这名女性的眼神中早已布满了血丝。

“所以！请帮帮我们吧！”

女人拉住了天诺的双手，而凭借着她的力气，居然是让天诺感到了一丝微痛。

“请，成为乌尔的英雄！”

“请为乌尔！做出牺牲吧！！！”

“为乌尔！做出牺牲吧！”×N

“求求您！”×N

那不容拒绝的请求声开始在天诺耳边回荡。

而直到现在，天诺才发现他一开始的出发点并没有错。

这里的男人们的确是出于自愿才成为了那名为活祭品的东西。

但一旦健壮的男性被消耗完，女人们就不得不在孩子与老人中间做出选择。

而这样的选择，哪怕不值得尊敬，也不应被侮辱。

但是现在，看着再次迈开脚步前进的人群，天诺明白了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初衷都已得到了改变。

通过献祭男人来满足神明的欲望从而苟活的初衷。

到现在，只要能够有一个人来牺牲，哪怕不是乌尔的居民，那么这样安稳的日子便能继续下去。

看着这样的景象，天诺的心中逐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