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姬子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立马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你也是天命的人？！”

“...只是曾经而已。”冰之律者的声音平静，但她似乎不想再继续有关于过去的话题。

她缓缓抬起了手。

而在刹那之间，一个巨大的冰晶球体便凝聚在了天空之上，并且其投射下来的阴影也遮住了神州所有士兵们的脸庞。

那种力量上的差距以及恐怖的心理压力，瞬间让许多士兵的脸色苍白。

“我并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姬子沉下了身子，在她看来眼前这名女子一定是以人类的意志操控着律者的身体。

但为什么？

既然是人类的意识，为什么还要向他们发起攻击？

只可惜这样的问题现在似乎得不到答案了，因为律者的声音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天炎城。

传到了包括在地下避难的人的耳中。

“投降于崩坏，放弃抵抗，那么今日，人类尚且得以继续存活。”

“但如果，你们的选择依旧是反抗的话...”

暴风雪般的天气不断降低着人们身体的温度。

那拍打在脸上的雪花更是在此时化作了一道道锋利的刀片。

冰之律者出现的突然，但她的出现也似乎是在某种计划之中。

所以此时的她只需要完成自己身上的任务，完成对那个人的亏欠，便已经足够。

“我只数五个数。”

安娜·沙尼亚特举起了自己空着的左手，五指张开。

而在纯白的全覆盖面具下，她那淡紫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悲伤。

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成为律者后的自己。

安娜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还能够思考，反正只需要听从着命令，就能够活下去。

“5。”

没有再进行过多的言语，所有的结果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不存在转机，也不存在侥幸。

“4。”

地面上有些士兵已经感受不到身体部分肢体的存在了，似乎伴随着倒计时的降临，周围的温度也在朝着那绝对零度前进。

这样的温度哪怕对于经过实验改造过的姬子来说都有些吃不消。

所以此时此刻，作为天炎城城主的她，面对身后那些被她所保护着的人，巨大的压力笼罩在她的心头之上。

“3。”

纯白面具后的瞳孔中，悲伤已经消失，只剩下了无神的空洞。

举起的右手也微微下落，似乎这样的倒计时并非是进攻的倒计时，而是地上之人性命的倒计时。

“2！”

‘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一股徒然的悲伤突然涌现在了姬子的心头。

她看着那已经落下的巨大冰晶球体，明白了即便她此刻违背着内心说出了投降的话语，想必也会死在这一巨物之下吧。

附着于星球而诞生的人类，在文明的死敌崩坏面前，无论怎样抗争，所展现出来的力量都是沉水之石。

除了短暂的溅起波纹外，等待着石子的，便只有无尽的下沉与永远的黑暗。

姬子闭上了眼睛。

已经认清楚现实不可能出现转机的她，脑海中并没有出现所谓人生的走马灯。

她只是默默在感叹着即便在生命的最后，她的人生仍有着很多未完成的心愿，有很多想要去完成的遗憾。

想去圣芙蕾雅学院救出德丽莎和她的笨蛋学生；

想去太虚山脉好好地和那位仙人班长道个谢；

想再见天荧一面，对于这名只有这三年记忆的孩子来说，自己对她的陪伴还是过于少了些；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想再和你一起喝一杯。’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把那天晚上没有勇气做的事情一股脑的做了。

等到第二天，你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想...再见你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