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洛塞尔和别的骑兵们赶紧拦上去:“别这样拉海尔,别这样……”

布兰度捂住脸,眼看着一场誓师,却被钻了牛角尖的拉海尔弄成闹剧。

贞德倒是扶着肚子,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拉海尔终究是吃亏在手臂有伤,被众人合力拦住,布兰度又上去许诺了一番必能来日破贼的光景,总算是把他劝住。

回过头来,布兰度还要替拉海尔分说一二:“将军不是偏执,只是焦虑过度,焦虑过度了。”

贞德笑着摇头:“我知道的,总好过没心没肺的醉生梦死吧,能和一群有共同志愿的人共事,我们的事业怎么会不成功呢。”

布兰度挠着头,又打了个喷嚏。

“我以后不会再出手了。”贞德又说道,“男爵说的对,我要为你,还有大家考虑。”

布兰度苦恼地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两百人随后会成千上万,到那时个人的武力已不再重要,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有种明珠蒙尘的不悦感。

“作为代替……”贞德继续说道,布兰度竖起耳朵听着。

“……每天晚上我都要训练你,布兰度先生。如果有荣幸的话,我也想听到你更多的秘密。”

布兰度震惊地转过头,贞德认真地和他对视。

“你说的对。”布兰度屈服了,“圣女确实该有几个护卫骑士。”

洛塞尔男爵太老了,拉海尔恐怕连教皇的护卫都不肯干,于情于理布兰度都只能把这个职位担当起来。

布兰度只能想道,自己怎么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贞德至多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还能把自己练到什么地步?

还没等他细思那股没来由的恐惧感,前面就有敌情传来,让整支队伍都精神一振。

因为敌情而精神一振,虽然只是暂时的,大概是贞德对这支队伍的第一个改变。

布兰度和贞德赶上前去,见到了洛塞尔,浓烟从前方的村落飘扬而起,伴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声,贞德的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

“拉海尔先去探了,不知道是英国人还是羊皮兵。”男爵朝他们说道。

“不管是谁,我们都应该打垮他们。”贞德朝身后一挥手,“布兰度先生,三米之内!”

布兰度一边跟紧她,一边叮嘱道:“你可别忘了,让娜,你才说过

不再出手了。”

“这正是要用到你的时候,布兰度先生,你得代替我的拳头把他们都揍扁。”

布兰度赶到村口,看见有十几个人正和拉海尔单骑对峙着。

拉海尔拨着马,单手提剑,左右地逡巡。而另一边的步兵举着短矛和盾牌,小心地缓步后撤。

丢枪的时候倒是爽快了,布兰度吐槽道,要是拉海尔还带着他的斧枪,这十几个人最多还剩三个站着,还得是拉海尔心情特别好。

一个衣衫不整的秃顶男人也从村里跑了出来,他躲在盾墙后面,露出油光锃亮的脑门:“您是拉海尔将军么?咱们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贞德露出鄙夷的神色,布兰度仔细观察,那些士兵们果然都穿着蓝衣,武装也是意大利佣兵的制式——众所周知的是,当一大批意大利商人被英国拷掠之后,英军就鲜有意大利人的助战了。

“那你们这是在?”拉海尔沉默不语,布兰度便开口问道。

“嘻,咱是在执行坚壁清野的策略,保卫你们法兰西嘛。”秃顶的佣兵头领笑道。

然后,他才发现,面前的两位骑士都望向了居中的那个短发女人。

贞德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把咎瓦尤斯递给布兰度:“我最讨厌这种事,比讨厌英国人和尖耳朵还讨厌。”

那么布兰度便朗然上前:“什么自己人?你若是在北岸出生入死,陪拉海尔将军一闯敌阵,也不枉了叫自己人。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兵痞——”

下一瞬,他突然停步,甩了甩剑锋上的血:“——也配叫自己人?”

佣兵头领已经捂着喉咙上的创口,惊愕都淹没在了血沫之中。

13.女人矮子和外国人也能救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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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锒锒几声,离佣兵头目最近的两人扔掉了短矛和盾牌。这股浪潮如瘟疫般蔓延,一连串的声响之后,佣兵们都入乡随俗地举起了双手。

随后,佣兵头目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双腿还在无力地蹬着脚下的泥土。

“虽然没看清,但这一剑非常的拉海尔。”有人评价道。

“漂亮的表演,我的骑士。”另有人柔声说道,她鄙夷地看了下投降的佣兵们,出声询问:“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

降兵们左右看看,有人大着胆子朝着拉海尔说道:“将军,我们是昨晚跟着元帅撤过来的。”

“布萨克大人带着大队先走了,咱们自告奋勇地替他断后。”

“布-萨-克?他也敢么?”拉海尔惊奇地说道。

所谓的布萨克元帅,原名为金·德·布罗西,是一个几乎无存在感的元帅,军衔上他理应统领全军,但实际上他只是个资历够老,又不得罪人的庸人,赶上了王太子滥封官爵收买人心的机会罢了,和之前威震欧陆的布锡考特元帅全不可相提并论。

有着这样的统帅,法军的惨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拉海尔以及布兰度他们都没料到,这位老元帅竟然在昨天那样的败仗后立即做出决断,带着军心动摇的部队趁夜撤过了卢瓦尔河。

布兰度的断定可是:退回奥尔良的败兵不敢在夜晚离开围墙。这判断拉海尔是赞同的,想必法斯托夫也会这么想。

没想到布萨克元帅真就抓住了英军最松懈的机会,保住了这支珍贵的野战军,称得上是撤退转进其疾如风。

拉海尔虽然仍对布萨克没什么尊重,但仍然吹起了口哨。布兰度也点点头,这些士气低落的士兵在守城中只能起到反作用,但只要撤出来修整一番,来日的胜率便可激增。

然而——

“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贞德凝视着火中的村落,问道。

“请您慈悲,尊贵的女士!”降兵们似乎感到一股危险的寒意,乱糟糟地跪了下来。

“喂,女孩要在拉海尔面前做什么?”将军上前两步,随手一挥,将还在挣扎的佣兵头目直接斩首,“这就够你出气了,拉海尔认为士兵没有过错。”

“没有,么?”贞德认真地说道。

降兵们又开始小心地动作起来,村子里也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躲在围墙后观望,这着实不是一个审判的好时机。

幸好很快有脚步声传来,洛塞尔匆匆地赶上,指挥后续部队将村子围住。

老男爵毕竟是跟着布锡考特打遍欧洲的人,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便命令把这些佣兵都看押起来,再把三人扯到一边。

“杀人的处死,伤人的处罚,抢掠的退还,烧毁的赔偿。”贞德坚定地说道,“这就是我的意见。”

“傻女孩!这是战争!”拉海尔训斥道,“女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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