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然后,夏尔用有些轻快的语气,请出了他身后的一位女士:“这位是拉罗谢尔的卡特琳娜,你们一定会欢迎她的。”

布兰度平视着眼前的女士,不由自主地瞟过她匀称的身材和修长的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在他赶紧回过神来,看了眼贞德。

贞德倒没有一刻不停地监管他,这时候的少女也仰着头,露出一副欣赏的神色。

“您好,勒曼格尔团长。”卡特琳娜伸出手,布兰度也合乎礼节地握住。

然后她说:“我愿意向您的骑士团捐赠三百匹战马。”

拉海尔和贞德顿时瞪大了眼,恨不得按着布兰度的头去亲她的手。

稍后便是盛大的宴席,法军众将和奥尔良的贵族们纷纷与会,宾主尽欢,只是在国王的请求下,饮酒浅尝辄止。

在酒席的中途,宫廷术士拍了拍布兰度的肩膀,布兰度便随他去,国王已经坐在会客室里等着了,几十秒后,里夏尔神父也将拉海尔带了进来。

术士和神父随即离开,只留下国王和两位将军,布兰度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尔很没形象地靠着椅子,伸了伸腿:“我这辈子应该感谢很多人,但是,两位,我现在最应当感谢的是你们。”

布兰度看着国王,谨慎地说:“陛下,可是圣女——”

拉海尔便没有他的顾忌,直截地打断了他:“你最该感谢让娜。”

夏尔笑着摆手:“你说得对,拉海尔,但我感谢不了她,我手中没有能嘉奖她的东西,只能一如既往地信任她。而二位,我必须现在就感谢你们,否则我不能安心。”

“那您请说吧。”布兰度开始明白,他们在奥尔良城下展现了力量,国王既振奋,又忌惮,因而想要分拆、收买这支队伍里的人。

王族的将军们值得信任,可也是王位的威胁。吉尔身上打着宫相的烙印,布萨克参与过里什蒙的叛乱。思来想去,果然最值得收买的,还是拉海尔和自己。

于是国王便开出价码:“艾蒂安,等我正式加冕,我将为你寻找一块伯爵领,同时任命你为诺曼底总督。”

诺曼底公国便是征服者威廉登陆英伦之前的领地,是一块举足轻重的大公爵领,国王此举可谓给足了拉海尔面子,他的小胡子止不住地上翘。

“布兰度,而你,我将香槟公爵领托付给你。”

又是一大块土地,这两个公国把巴黎包在中间,几乎全据了北法兰西的膏腴之地,布兰度想,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都还在英国人的手里。

即使如此,国王的慷慨也让他感慨万分,法国已经渴求胜利到了如此的地步,只为了这一点成果,就开始让他迫不及待地列土封疆了。

“请务必击败法斯托夫,为我扫清加冕的道路。”夏尔再三地拜托他们,像是醉态萌发了一般,拉海尔和布兰度只能一再地赌咒发誓,这才终于得以脱身。

可当他们离开之后,夏尔躺在椅子上,突然没来由叹起气来。

夏洛特细心地上前,帮他擦拭满是汗水的额头,国王却一把把住了妹妹的手:

“夏洛。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野心呢?”

公主宽

慰国王:“拉海尔

大人是倨傲了一些,但只要给足他名望,还是可以驾驭的。”

“不,我说的是布兰度。”国王怅然地说着,“我听说他迷恋上了圣女,本以为他会变得老实一些,可他还是对我如此地防备。”

夏洛特总不能说,既然如此您就别招来拉法耶特元帅啊,他的哥哥就是在这一点上令她头痛,又想着制衡又想着示好,慷慨的背后就是深深的忌惮,还总希望别人对他感恩戴德。

她只能温柔地说着:“您是操劳太过了,夏尔,布兰度现在不还是为您服务吗?您也给足了他奖赏,他会变老实的。”

但国王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头发:“你不明白,夏洛,你还不明白。他能在我这里得到利益,却永远得不到安心。”

“除非……”他盯着妹妹的脸,十分露骨地说道。

8.你们练兵练的是死劲,这个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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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度,你跑哪去了?”

甫一见面,布兰度就被贞德抓住。

“他们喝多了正在闹事,虽然我也能解决,但还是你来最好。”女孩急促地说着。

布兰度看着她殷红的唇色,察觉到在国王离席的这一段时间里,宾客们的饮酒量恐怕激增了数倍。

他跌跌撞撞地被她拽回席上,果不其然,两个老头正倚着滋滋冒油的烤野猪斗气。

“我是元帅,而且是在场资历最老的元帅,爱哭鬼,你该向我行礼。”

“我是绿盾骑士团团长,胆小鬼,是你该向我行礼。”

“我可怜的小安伯,你还沉浸在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里吗?”

“那真对不起,吉贝,我好歹是个要脸的人,背叛不了我发过的誓。”

拉法耶特元帅和洛塞尔男爵,活像是两头獠牙绞在一起的野猪,端着酒杯在那幼稚地斗嘴。

俩人加起来一百多岁,周边看热闹的人大多也年纪不轻……布兰度晃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十几年的败仗,硬生生打没了法军一代人。

上面是布萨克、拉法耶特这一代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下面是阿朗松、吉尔、奥龙、梅斯这种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本来应该成为中坚力量的中年人,只剩下拉海尔这种百折不挠的独狼、和迪努瓦那种赶鸭子上架的将军。

喔,倒是还要算上一个里什蒙,虽然他指挥很成问题,但是这家伙很会搞团结。

他是布列塔尼公爵的弟弟,娶了勃艮第公爵的妹妹,英格兰的先王和他亲如兄弟,封他为图莱纳公爵,法兰西也封他为王室总管,宫相和吉尔当初都是他的小弟,约兰德夫人更是他的铁杆盟友。这个四分五裂的西欧,哪一家都有他的影子。

仔细想想,这种人怎么可能不被夏尔猜忌?

布兰度走着神,贞德推了他一把:“布兰度先生,我是叫你回来看戏的吗?”

他甩甩手:“让娜,拯救醉鬼要像拯救溺水者一样。”他确定两位老人的精力渐渐涣散了,这才挤进去,将他们分开。

“啊,布兰度·勒曼格尔。”拉法耶特元帅晃了晃,有些无礼地盯着他,“我不在乎你是真货还是假货——”

“你这家伙说什么!”男爵差点挣开布兰度,朝拉法耶特的脸上再来一拳。

“退开点,爱哭鬼。”拉法耶特不耐烦地扔掉酒杯,“就算是元帅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有希望的仗,哪怕前面是地狱我也会跟着他的旗帜。像阿金库尔那种蠢仗,就算是元帅本人的命令,我也概不服从!”

“呸,你在韦尔纳伊……”男爵喃喃地说着,声音渐渐细了下去。

“好了,好了。”布兰度随口应承着,一面把他们拉到一边的椅子上。

拉法耶特酒气通红的脸上,完好的左眼却像蛇一样瘆人。

“我不是在发牢骚,年轻人,我要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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