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公主失神了片刻,说道:“我不需要,布兰度。我不需要。”

自我催眠一般,她的语气坚定起来:“您大概理解不了我,但我也不在意,只要你、让娜还有夏尔能和睦下去,让我们的国家继续胜利,那对我就足够…了。”

“这同公主的身份无关,夏洛特需要的只是……安心。”她总结道,带点不确信的目光,又像是期许着布兰度的肯定。

他无奈地点头:“我明白了。”

“但,你昨天睡了几个小时?不是已经证明了各位军官的清白了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布兰度逼问道,“你应该告诉我实话。”

“我……我只是怀疑。”夏洛特犹豫着,“万一,那个间谍还隐藏在我们中间呢?如果可以发现,却被我这样放过了,我该怎么承担那样的结果?加冕礼就要到了,科尔大师又不在,我绝不能让兰斯出任何的意外。”

布兰度长叹:“这是我的过失,殿下。”

“现在我命令你,你管我是什么身份,朋友也好,团长也罢,你赶紧去休息一阵,在我这,回你那都随便。补好精神,等让娜回来的时候,千万别让她担心。”

搬出贞德的名字,夏洛特很快便屈服:“就在你这,回去太麻烦了。”

布兰度撑着椅子起身:“东西随你取用,叫你的女仆来吧,我去巡视一阵,就不陪你了,好好休息。”

而出了门,脱离了夏洛特的视线,他差点来了一段小跳步。

热吕主教的进位,自己也得到提升,而拉法耶特元帅,他的长子将被自己封为骑士,夏隆治安官。对于布兰度的阵营来说,每个人都算是各取所需。

即使在宫相阵营中,拉特雷穆瓦耶用尽手段,最后当上全境治安官,首席元帅的,也还是吉尔·德·莱。这次迂回,无疑是布兰度的大获全胜。

稍稳定了下情绪,他先去了临时法庭。

朱维纳尔被他任命为法官,负责接受夏隆周边民众的投诉。时下正有开庭审理,他变易服饰,混在人群中听,虽然挤得一身大汗,也发觉民众们对判决大都称赞公允,便放心地离开。

贤士处世,若锥处囊中。他只看上片刻,便知道热吕主教所说,此人精通庶务绝非虚辞。

总督班底都是新搭建的,主要问题在于各人之间的磨合不畅,倒罕见别处常有的暮气和腐败,大概是上下都不太熟,相互勾结的胆子也还没有。布兰度巡视了几小时,便朝军营中去。

夕阳下,少女娴熟地策马舞旗,两个方阵随她的心意,时而交错时而并肩,时而怒吼时而肃立,熟练得宛如屈伸她的手指。

鼓号声中,密接的长枪次第抬起,将如火的晚霞裁碎,都贴成她双颊上飞扬的神采。

这世界上,果然是有天才的。布兰度开辟大方阵的少许优势,很快就被贞德日复一日的请教和日复一日的训练吃干抹净。

他心里并无不悦,只是握着今天刚到手的指环,为眼前的将军感到自豪。

可这时,吟游诗人痞兮兮地凑过来:“布兰度,特意过来看你的军队壮胆吗?真是明智的决定。”

布兰度低下头:“你这是什么话,皮埃尔,我见国王还用得着壮胆?”

“不,”皮埃尔笑道,“达尔克先生,我的父亲,后天就要和国王一起过来了哟。”

49.确认收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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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忙,所以我也不催你们的婚礼。”

“但是,布兰度,别辜负她。”他只用沉静如水的目光,加以厚重如山的期许。

“您放心吧。”布兰度回以承诺。

雅克·达尔克重新露出笑容,空气为之一松。他稍稍靠前坐了些,朝斜对着的布兰度招手:“布兰度,药用完了吗?”

“药,什么药?”布兰度一头雾水。

达尔克先生看着贞德:“你把那一罐都用完了,还是捐到你们的医院去了?配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您,怎么看出来的?”少女硬着头皮问道。

达尔克先生指着布兰度的脖子:“你觉得爸爸这几十年白活了,看不出这绷带下面是谁的功劳,对吗?”

布兰度仔细地看了看,达尔克先生露在衣服外的累累伤疤,他尚未痊愈的齿痕和已经消退的勒痕都隐隐作痛。

达尔克先生正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着:“当时,我偷偷把伤药塞进你包裹里,是想着一来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二来你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要知道关心别人。这药配起来不容易,还得有些药材得从符腾堡买来,省着点用。”

贞德露出了罕见的羞怯表情。

他又转过来,把一盒药膏塞到布兰度手里:“这孩子随她母亲,你得吃点苦了。”

我完全明白。布兰度想。

男爵只安静地坐在一边,完全神游天外的样子。

达尔克先生又挑了挑眉,看了眼布兰度手上的指环,便也从自己手上撸下一枚黄铜指环,扔到贞德手里。

“准备好,姑娘,达尔克家虽不富裕,但也不要平白失了礼数。如果你个人有要用的钱,尽管寄信回来。”他低声嘱托了女儿一番,便催促他们离开。

“好啦,你们几位都忙,不像我是个无所事事的家伙。咱们在国王的加冕礼上见吧。”

达尔克先生挥了挥手,很潇洒地起身。且用他瘦小的身影告诉他们,不必追。

男爵看了看情势,也很快离开,他还不知道回到军营,另有一班人等着盘问他。

只剩布兰度和贞德站在大街上,看着满街的人潮,他们对视一笑,没有牵手,只在街上并肩走着。

“我们好像没跟他说夏洛特的事?”少女小声发问。

“必须说吗?”

“那也不必啦。”贞德明媚地笑着,“我不觉得我们有谁吃亏,所以不用。”

“真是贪心。”布兰度忧心道,“要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也这样该怎么办?”

“当然是痛打一顿,让他好好改正!”少女义正辞严,“如果不行就两顿!如果是女孩就算了!”

你不对劲,姑娘。他扶额想道。

“然后孩子的名字一定也要独特,由你来取,绝对不要重复你呀我呀或者我们父祖的名字,什么伊莎贝拉布锡考特,都不要的。倒是可以留一个中间名,看谁愿意当孩子的教父,比如吉尔斯、艾蒂安什么的倒是听着不错……”

布兰度没料到,一句话就把贞德溺在了甜美的想象中。他只好牵着她,慢慢穿过一路熙熙攘攘的人群。

回去换了衣服,国王的加冕礼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布兰度这倒是多了一位客人。

“陛下?”他小心地问道。

“我想找个轻松点的地方待会,勒曼……布兰度。”夏尔有些紧张地抱着手,“一想到马上就要加冕了,届时我就会是法兰西的第七任查理王,要被人拿去和贤明的祖父比较,我就有些坐不住。”

“往好处想,陛下。”布兰度摆了摆手,“您不会比先王差的。”

夏尔倒被逗笑了:“父王疯了之后,只有布锡考特元帅能让他感到安全。在安全感上,我应该比他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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