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2 / 2)

布兰度只提了一下,关于法国远征军粮草辎重的事,热那亚特使便忙不迭地包揽下来,称不管是陆路还是海路,骑士团的补给绝不短缺。

倘若,加布里埃尔主教没有对贞德发恶意的中伤,甚至于他别公开发表,布兰度或许都有闲心,同特使绕绕弯子,再索要些好处。不过现在,他只有慨然的决意。

“不只是粮草。”布兰度一摆手,“我也不要你们出钱,如今我的钱正要花出去,铠甲,火药,都给我充足地准备,按照敌人有十万的规模来!”

特使咂舌,但如此一来,对热那亚只是巨大利好,他岂有不允之理?

“你这也太胆小了!”稍后,卡特琳娜禁不住嘲笑他,“你非得给他们这么多钱,才能相信他们不出卖你吗?”

“要是教廷……临期更换了继承人,以此为条件换取米兰和热那亚的中立呢?”布兰度仍振振有词,“况且中间还有几座中立的城邦,费拉拉、卢卡、比萨、锡耶纳——以及美帝奇家族的佛罗伦萨,意大利的局势,可不容有半点疏忽。”

“说得像是你去过一样。”卡特琳娜冷哼了一声,“你先看看这边的消息吧。”

布兰度一读便乐了:“还真会找机会!”

情报表明,国王的财政大臣雅克 科尔,于希农城正式挂牌了一家债券交易所,并于当天主持了六家债券的上市。

虽然骑士团债券卖的火热,但限定了在夏隆才能公开交易的规则,教他很难搜刮远方的浮财,更渗透不到法国的西境去。再趁着教皇国二号人物申饬贞德的这档口,商人们都对骑士团的前景抱有怀疑,国王的敛财算是抓住了风口。

“要弄点事情来搞垮他们吗?”卡特琳娜问,“他们对债券的审核松的很。”

“不急,跟他耍耍。”布兰度道。

他站起来,对着摇晃的灯烛:“我们的主要矛盾,是和教皇厅内部一小撮邪恶力量的矛盾,只要把这一个矛盾消灭掉,同热爱和平的教士联系起来,其他的自然会随之瓦解。”

“也包括……”

“英格兰不可能再同那个魔女作对了。”

一月中旬的伦敦云消雪霁,贝德福德公爵面对坎特伯雷主教,决然地粉碎了对方的请托。

“这些消息,她有多淫荡,多邪恶,我相信你说出去,每一位英格兰人都会相信,然后呢?他们会吓得跑回屋里,裹住被子,恨不得整个人跳进炉火,就这样还会被吓得发抖!”

公爵恨恨地说着:“我比谁都期望,那个可恶的魔女和该死的勒曼格尔倒霉,可在下一代的人类出生成长之前,你找不到一个还敢向他们攻击的士兵!”

坎特伯雷主教是英国教会之长,在马丁五世的威权下,要受梵蒂冈的提名任命,如今的主教是坚定的反法派,更受加布里埃尔枢机的命令,先前帮助贝德福德截留什一税武装十字军的

他便以此暗自威胁:“殿下,别忘记我们之前对您的帮助,那可是加布里埃尔阁下的恩典,您该将此视为教皇的命令,英格兰必须讨伐那个淫乱的魔女!”

“真厉害。”贝德福德微笑道,“在讨伐胡斯派的时候教廷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只能像个小丑一样,摧残威克里夫的遗骨。”

威克里夫者,是上一世纪的宗教改革先驱,翻译了英文《圣经》,扬 胡斯便是接触到了他的学说,才孕育出撼动天下的胡斯派教义。

在无力扼杀胡斯派的前提下,教廷无能狂怒,遂决议下于英国教会,将威克里夫的遗骸挖出来焚毁,这一举动受到当地教士的抵抗,直到三年前教廷亲自派人登岛动手,才将这位改革家挫骨扬灰。

“懦夫。”坎特伯雷主教扭过头去,小声骂道。

贝德福德公爵仍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主教道歉,并惶然地告辞。

26.加速同dio就连山都能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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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冬天,圣女骑士团的各部都在分散扩张。

让 德 梅斯先在洛林,后去了苏瓦松,这些地方最不缺吃饭的嘴,骑士团给新兵开的薪金虽然不高,可好在细水长流,不像别的佣兵吃了上顿没下顿,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都踊跃从军。

桑特拉伊招到的人也不少,自由兵团中可改造的部分,那些长期合作的佣兵,他都将这些珍贵的老兵打散了,分带香槟巴黎一带的新兵。

矮人士兵也越招越多,贫瘠的瑞士本就养不活这些精壮的人口,而布兰度也对这群毫无政治诉求的优质兵源觊觎已久,时下已组成了四千人的正规军,还附带五百人的矿工部队。

让 布罗的麾下就简单多了,青铜炮,一百门分成三等,口径最大的攻城炮,稍小些的两用炮,还有最轻便的野战炮。远征最重运力,布兰度便没浪费时间运性价比最高的铁炮,全是经久耐用的青铜炮。

林林总总,到夏隆汇合时,骑士团麾下已经集结万众,还不算上由吉尔统帅,深入奥弗涅的两千多人,拉海尔留守巴黎的两千多人,再加上守备勃艮第的拉法耶特——老元帅最会搞团结,依靠着勃艮第地区的产出,出积攒了接近五千的人马——以上这些都是留下来,震慑国王的底气。

大军集结,将官们都热情地聚在一起高谈阔论。骑士团内部固然存在派系,但一同出生入死的他们,现在还远没有内耗的征兆,众人都因为共同的敌人——加布里埃尔主教的出现,表现得同仇敌忾。

“提前打一打也好。”【老兵】德 比埃这时便说,“军队里新兵太多,若不教他们见见血,打胡斯军怕是要吃大亏。”

“不如放了你的血,教他们见识见识!”德 梅斯笑骂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们骑士团还能怕了胡斯军不成?”

“要让下属说话。”桑特拉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杵着拐,平和地笑,“我有丢一条腿的勇气,但不代表我就舍得让属下都丢一条腿。”

“多谢您的指点,第二副团长。”德 梅斯颇有礼仪地回望。

“都别大意。”这是布兰度走进军帐,他在远处便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便把这话题直接岔开,“威尼斯和教皇国本土作战,我们要悬师远征,别把这当作练兵,要把对面当尖耳朵一样认真对待。”

“团长!”将官们都热切地看过来。

布兰度不摇不晃,走到座前站定,才回过身环视他们。

“上帝保佑,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指挥上万人作战。”布兰度轻轻颔首,“我谢谢各位了。”

“我代表让娜,代表布锡考特元帅,代表所有珍视法兰西与骑士团荣耀的人,谢谢你们了!”

他扯下头盔,深深低头。

顿时,将官们肃然立正,齐刷刷一片鞋跟击地的声音。

“加布里埃尔 康杜梅的污蔑,各位应该都听说了吧,还有要我重复一次的吗?”

“操他的威尼斯老婊子!”军官中有人喊道,众人扭头一看,是热那亚的马可 巴雷塔,便都哄笑起来。

旋即,众将痛骂起枢机主教,将他的各系亲属攀咬殆尽。只是没有一人,对他的狂妄污蔑做出一点反驳。

也不必装,大家全心知肚明,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即使在军纪最严明的吉尔 德 莱军中,都有关于贞德会生小公主还是小公子的赌盘。顺带一提,吉尔押的是双胞胎。

可即使如此……众人的心思却也没有动摇:团长大人和圣女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意大利的妖怪来反对?

军人们都是很单纯的,只知道尽忠报国,古人诚不欺我。布兰度在心里也不免感慨了一番。

不过定一定神,还是要先同军官们分说如今的形势。骑士团的军议向来注重上下一心,至少到指挥百人的军官这一层级,要让他们认识到全军的战略目的,以防被打散后直接崩溃。

“目前,在阿尔卑斯山以南,形成了威尼斯-教皇国合力,围攻米兰公国的局势。”让 布罗便开始讲解,“拉海尔将军已经带领五百人,先期南下准备。”

“骑士团的出动,规模庞大,不可能瞒住敌方。所以我们没法在时间上打一个突袭。”让 布罗道,“这一仗是绝对的硬仗,意大利人并不畏惧我军,他们很有可能集结全军,先期击败米兰公爵,不过嘛……拉海尔大人已经快到了。”

“那没事了。”将军们轻松地说。

“有事。”布兰度严厉地提醒他们,“敌方联军在两万人以上,就算是两万头猪,在意大利的山区里也能给我们造成巨大的麻烦。拉海尔吃不光两万头猪,你们每个人都得给我放开胃口,敞开了吃!”

众将都哄笑起来。

靠着人数作战的时候,法国也是有的,百年战争早期,法国贵族动辄提兵数万,围攻只带千余人的英军。然而临时征召的步兵,一盘散沙的骑士,都只是给敌军送人头罢了——杰士卡以数千之众屡挫十万大军,也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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