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
“啊?”
“毫发无伤救出最后之作?你还在说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
“——”
一方通行的血液结冻。
话筒另一边的人究竟是谁?
“刚刚我不是说过吗,我直接从在御坂网路取得情报的妹妹那边得到消息。对你的事也有某种程度的了解,我是基于这些状况下说的。”
青蛙脸医生以强而有力的声音如此缓缓说道。
仿佛在说教。
“你给我好好正视事实。当你狼狈地趴在地上,应该就很清楚这种事办不到吧?听着,你会输的。面对打不赢的对手,怀抱这么多梦想又有什么用?妥协吧,一方通行。最后之作不可能毫发无伤地救出来。就算你使出最厉害的手段,她也一定会受伤。”
心理的死角挨了一击。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靠近这个医生。
“......混蛋。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就算在泥水中爬着也要杀了木原。”
“你还搞不懂啊。如果光是期望就能顺利进行,我一开始就不会当医生了,大概会关在深山里每天冥想吧。正因为这么做不能在物理上救助他人,所以我才成为医生。我老实说,你的主张全都是小孩子无视现实的任性罢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得看着那小鬼因为木原被弄得浑身是伤,还得露出笑脸说太好了,这样就算是快乐的结局!?”
“没错。医生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青蛙脸医生即使激动却仍面不政色。
他滔滔不绝地说:
“不管是手腕折断、皮肤剥裂、内脏损伤,只要活着带来我这里,我一定会治好她。我会守护她的生命,不留任何伤痕,包含精神上的照护,完美拯救你最重要的人。医生的工作就是回应这样的期待。所以一方通行,你不要太好高骛远,只要以救助最后之作的性命为优先,这是最重要的事。那是以我这种不成熟的本领唯一拿不回的东西。我这么说有错吗?如果有错,你就告诉我比那孩子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什么。”
不,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对于小孩因为大人的问题,被夺走性命这种事态。
而且——
他完全了解自己的立场。正因为知道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也无法解决问题,所以才以一名“医生”的身分战斗下去。
“木原?猎犬部队?赶快结束这无聊的前哨战吧?先把最后之作带到我身边再打决战。还有,不要将敌人归类为敌人,不要把友方的力量推向敌人。”
在说出这样意义不明的话之后,青蛙脸医生告诉一方通行暂时放弃医院时的藏身之处,要他回收最后之作后将她带到那里去。
一方通行放下话筒。
将背靠在公用电话的玻璃门上。
(......不可能毫发无伤。就算使出最厉害的手段,那小鬼也一定会受伤,是这样吗?)
一方通行吸了口气,然后吐气。
“猎犬部队”在使用嗅觉感应器。除了搜寻自己,应该也会用在搜寻最后之作吧。她现在已经身陷困境,魔手伸来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没有任何余地。
所以他觉悟了。
“这样正好......”
他在接受眼前的一切之后,所剩下的只有笑容。
那是大大咧开,难以想像是这个世界事物的恐怖笑容。
“——为了救出那小鬼,无论是好人坏人一概格杀勿论。”
“猎犬部队”拥有嗅觉感应器。
不久之后,这个位置也会被木原数多跟“猎犬部队”追上,并遭到袭击吧。
首先是迎击。
他需要这样的战场。没空在这种地方悠闲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
土御门元春朝着连结学园都市外部的大门奔跑。
雨势丝毫不见缓减,月光被遮蔽,雨声对集音作业产生了不良影响,就连周围的气味都被抹去。光是这样潮湿的景色,就会大幅度提高夜间战的死亡率。
(都市机能有一大半都挂了,没引起大规模的混乱跟掠夺闹剧真是幸运啊。)
土御门速度丝毫不减,但他仍仔细观察周围,在心中默默这么说道。
管理城市治安的警卫跟风纪委员近乎毁灭状态。一部分成员应该还可以动,但光凭这样的人数,根本无法顾及学园都市的所有区域。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个都市的机能已经瘫痪,店家的收银台跟商店货架瞬间就会遭到袭击跟抢夺。
现在没演变成这样的理由,是学园都市将最后一班电车跟巴士设定在最终放学时刻,在注意到“外面的异变”之前,许多学生已经遭受不明攻击,被剥夺意识。
攻击。
正确的说,是来自魔法势力的攻击。
这句话让土御门元春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