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的琐事真是够丑恶。这就是如今亚雷斯塔·克劳利所想之事。这个女人连他为何要将世界一分为二都不知道。这样的家伙是绝对无法从木原天体手中夺取学园都市的,想到这一点这差点让这个落败的男人微笑出来。
但那个神职人员却说出了一句让魔法师感到意外的话。
“亚雷斯塔啊,你还看不出来不对劲吗?”
“什么?”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啊。”
向着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阿雷斯塔,这个女人摇了摇她纤细的手指。
“你要哭诉自己女儿的事情就随你便,但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无情吗?亚雷斯塔,我知道你自己清楚,你和那种一生只娶一妻的模范好男人的形象相去甚远。你不但结过好多次婚,还有过不少情人,所以莉莉丝并不是你唯一的女儿。嗯?怎么了?还认不出我的名字吗?”
“不......不可能。”
“你这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想起来,感到无比震惊的表情啊。对了,还有一点,现在是复习时间。你所厌恶如蛇蝎的马瑟斯,除了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之外,还总以苏格兰高地人自居,并立志复兴一个古代王朝。这可给结社内部的成员们带来了不少困扰。所·以·说,那个王朝究竟是哪一个啊?”
“斯图亚特王朝......不,该不会......这不可能!!”
“嘛,起一个映射他愿望的暂定名字算是给他的一点特别服务吧。你好像自以为是在那之后才召唤我的,不过我早在那之前就被召唤了。”
在这个场合下,浮现于脑海中的事情只有一件。
沙漠里的那段回忆渐渐苏醒。
在找到一个即便用塔罗牌结成通路也无法横跨的深渊后,他召唤了一个恶魔来跨越那个深渊,但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后便命令那个恶魔离去了。
某种意义上,那个名字的意义与圣守护天使艾华斯相当,甚至更胜于它。
“科......隆尊?”
“召唤者马瑟斯对我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假装被亚雷斯塔·克劳利召唤,然后将他引导至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藏在一堆小山一样的莎草纸里,从北非一路来到英国。比起神秘那方面,我更醉心于操纵这国家强大的历史。不过我在乐此不疲地实现着人们愿望的同时,也被那份契约束缚着。亚雷斯塔,虽说马瑟斯的身影常常被你散发出的光辉所掩盖,不过他其实可是个蛮强的家伙呢。”
“它”的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但这个“它”所代指的,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而那个命令,在他死后都没有消失,所以我依然在好好地遵守它。嘛,既然没有成功抢夺你的身体,那我就只好另选一个灵媒了。”
斯图亚特这个姓氏,是她从她真正召唤者的夙愿处借来的。
那么,名字呢?
究竟是从何而来?
“啊啊~啊啊~可怜的萝拉。被因果的丝线与某个疯狂的失败者连在一起的二女儿啊。”
“你这混账.......”
那头在脑后盘起的长长金发,即便折起两次也能触及腰部。女人解开了纯金的发饰,头发便像发光的绒毯一样,在萝拉的背后展开。
女人的头发会寄宿着恶魔。
正如同那个古老魔女们的传承一样。
像是覆盖她整个背部的纹身,一张庞大而凶恶的恶魔面孔浮现在了那头金色的瀑布中。
女人双臂环抱着被米黄色修道服所包裹的魅惑身姿,她一边亵渎地颤抖着她的背部,一边窃笑道。
这是身为人父最不想看见的面容。
也是心爱的女儿最不希望被其父看见的表情。
像是要把这些全抖出来一样....
“虽然平时总是对你恶言相向,但是临终前可是眼泪汪汪地向你求救呢:‘父亲!!救救我啊父亲!!!’”
“你这混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实是残酷的。
从一开始,亚雷斯塔·克劳利的愿望就不会实现。
因为这都是他选择背负的命运。
咕啾,咕啾。响起了黏糊糊的声音。
那道声音在被刺穿了的魔法师体内移动着,名为科隆尊的存在获得了新的灵媒。虽说胸口的窟窿不会消失,不过对它来说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隔着衣服去摸,没人会察觉到这个窟窿的存在。更别说亚雷斯塔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要塞里,所以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亚雷斯塔依旧仰躺着,那头披散的银发开始自行颤动。虽说被身体压着看不到,但那个恶魔的脸庞大概已经浮现在了他的头发中。
“哼哼~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你们啦~”
“哦?看来你非常有自信处理掉我?”
大恶魔科隆尊并不知道刚刚在“无窗大楼”的核心中发生了什么,为了准确的给予亚雷斯塔致命的一击,名为科隆尊的大恶魔必须准确的使他死亡。
在这位最高主教的认知中,虽然木原天体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但处理的优先级却是低于亚雷斯塔的。
非常明显,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贯穿亚雷斯塔的黑色巨剑,又一次的出现并且开始下落,这次是试图贯穿木原天体的身体。
“?”
在瞬间,这位最高主教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猛的抬头,只见那柄由自己控制的大剑居然悬浮在自己的头顶?
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空间,巨剑开始了下坠。而明白则是作为施术者本身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