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被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紧盯着的死亡行者反而被激起了斗志,她揉了揉刚刚被重击的腹部,站起身子擦掉嘴角的血。

“那就来吧!”她低声说道。

另一边,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钢铁碰撞的声音,马克斯开始焦躁地踱起步来。

汤姆一直盯着女儿的脑电波,此时也回头问:“到底什么时候?她现在一定在做梦,波动很剧烈了!”

“你可能不爱听……但唯一一个抓住弗莱迪的机会,就是他在梦中伤害洛丽的时候。”马克斯冷静地说,没去看这位父亲绝望的眼神:“别让她的牺牲白费,一定要一次成功。”

那位年轻的警官刚刚走出去接了个电话,此时正急急忙忙地走回来,对他们说:“液氮半小时后到,你们的那位朋友能对付得了杰森吗?”

老光头不耐烦地回答:“如果她不能,那我们也只好等死!”

就在此时,旁边的吉布抽了抽鼻子,往下低头一看,只看见洛丽的双手猛然攥紧,小臂上横七竖八地多了好几道伤口。

“她抓住他了!”她赶紧喊道。

洛丽的父亲汤姆赶紧冲过来,麻利地拔掉注射器针头的保护罩,强迫自己不去看女儿小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咬着牙将这针肾上腺素注入了她的肌肉组织。

肾上腺素是很危险的药物,使用不慎很容易致死,汤姆根本不敢将注射假于他人之手。但令一个父亲亲手用这种方式唤醒自己的女儿,也是件相当残忍的事了……幸好他是个医生,在这种时候能够保持坚定和专注、发挥自己的专业技能,没有让整个计划变成悲剧。

洛丽的心跳猛然加速,她的脑电波频率也快速升高到10Hz以上,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高声叫喊着坐了起来。

“——我不怕你!”

跟她的动作一起出现的,还有她手中紧握着的、隐约的黑影。

那黑影被她推倒在地,由淡淡的黑烟转为浓烈的颜色。

红黑相间的横条纹毛衣、矮小佝偻的身形,外加宽檐圆帽和指尖长长的倒爪——

只存在于孩子们噩梦中的杀人恶魔弗莱迪,在物质世界降临了。

他那暗红色和棕黄色交织、好像烂石榴一样的脸还在往下滴着血,毛衣里渗出一道道的蒸汽,在临时架起的白炽灯下就像是在燃烧。

“你这个小贱……”他开口说。

没等他说出完整的一句话,马克斯已经举起那把经典的M1911,朝着他的脑袋不停扣动扳机,直到打空了一个弹夹。

弗莱迪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头往后仰,但没有倒下,而是退了几步,嘴里发出嗤嗤的笑声。

等到枪口的硝烟飘散,他才重新直起身子,张开了嘴,全金属弹头从那一嘴烂牙中间一颗一颗地掉出来,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

“你的柯尔特对付不了我的,傻瓜蛋。”他嘻嘻地笑着,“你们哪怕把我带到这里,也一样没法伤到我……我只会在这里撕开你们的肚皮,让你们看着自己的内脏流出来,把它当作弗莱迪叔叔的奖励吧!”

“总得试试的。”马克斯把枪塞回腰后,“……既然不管用……我也得提前揭晓给你准备的奖励了,弗莱迪。”

一边说着,他一边抓起了对讲机,大声喊道:“把他带过来,塞勒涅!我们抓住弗莱迪了!”

第二十三章 忘不掉

几乎在马克斯放下对讲机的同时,弗莱迪已经跳了过来。

我们酒馆的采购也已经前往过好几个世界了,即使在自己的世界也是覆灭过好几个犯罪组织、枪下亡魂不下两千,绝对是见多识广。但连他也被弗莱迪的速度震撼了一瞬间,感觉甚至不下于前晚那列火车上的“死亡行者”塞勒涅。

这个恶魔手指上那长长的刀刃,上一秒还在几米外闪着寒光,下一秒就已经伸到了他的胸口,让他只能勉强歪着身子拧着腰、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躲过了这直奔他心脏而来的一击。

“干他!”马克斯摔倒在地的同时还不忘朝另外几个人大喊。

在年轻的警察手忙脚乱地抽出枪来朝那边射击的时候,洛丽的父亲赶忙护着几个女孩子向后退去。

吉布却一低头,从他旁边钻了出去,对着弗莱迪咧开了嘴。

“没想到吧,死变态。”

她的犬齿在逐渐伸长,双手的指甲也是;和原本并无区别的少女身形微微弓起,心脏的剧烈跳动就像一台大马力的引擎,把爆炸性的力量泵到她全身上下的肌肉组织中。

在这一刻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该死的,子弹对他没效果!”那个年轻的警察声音已经在颤抖了,因为发现没有抓到马克斯的弗莱迪已经将目光转向他。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身边一阵劲风掠过,吉布已经冲了出去,学着前男友特雷在橄榄球队里的样子,沉下肩猛撞在弗莱迪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将这个瘦小的家伙直接顶翻在地。

“好姑娘!”马克斯喊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颗麻麻赖赖的手雷来。

这是他从塞勒涅那拿的高爆银粉手雷。不知道弗莱迪怕不怕银粉,但哪怕不像对狼人那样有额外杀伤、这颗手雷本身的破坏力也已经足够了。

他把手雷朝倒地的弗莱迪那边扔过去,同时喊道:“躲开点,吉布!”

“吉布……你应该已经死了……”听到这个名字,弗莱迪那张烂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吉布没有退开,而是一把抓起了弗莱迪的衣领,冷笑着把他按向那颗手雷的方向。

弗莱迪的利爪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却没能动摇她的意志、影响她的动作,她和身下的弗莱迪一起发出愤怒的咆哮,一边揪着他的衣领,一边挥爪往他恶形恶状的脸上猛揍。

马克斯赶紧冲过去,一把拉住正疯狂输出的女孩,硬是把她从弗莱迪身上拽开,同时飞起一脚把弗莱迪踢在手雷上,借势抱着吉布向另一边扑倒。

“砰”的一声闷响几乎震聋了他的耳朵,也让他怀里的吉布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手雷爆炸的地方离这里还是近了点,等马克斯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还是被某颗飞溅的弹片划出了一道伤口。

不过更近距离承受了所有杀伤力的还是弗莱迪……他整个上半身都碎了,胸腹之间只剩了背后的一点肌肉勉强连接着,上下半身的所有骨头都以不正常的方式扭曲着,惨到了可以直接拉去拍反战纪录片的程度。

“哎呀哎呀。”他趴在地上慢条斯理地说着,甚至还伸出变形的手指从一边捡起了自己冒着烟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几个还算正常的人已经崩溃了,洛丽看着慢慢爬起来的一堆碎肉眼角直跳:“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们的计划真能行得通吗?”

“……有点信心啊……”马克斯一瘸一拐地站稳,“这不是说明了现在他的确依托于这个物理形体存在吗?而且火焰和爆炸的确伤到他了,这已经不错了。吉布……别冲那么猛,控制一下你的野性本能……”

“我尽量。”吉布回答。

对于弗莱迪来说,这几个人的态度甚至比手雷的爆炸更令他感到受伤。从什么时候起,榆树街的人们开始不再害怕他了?

好家伙,现在这帮人又打又炸的、还把他当成什么稀有猎物来讨论,更有那个不久之前还被他吓得够呛的小姑娘,竟然突然跟要吃了他一样,那种嗜血的眼神他只在地狱见到过。

他的确被炸伤了,但不全是因为他的物理形体。恐惧在消失,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是他最喜欢的气息,这才是他力量流失的真正原因。

现在的他,要不然就被这伙人送回地狱、再在已经传开的恐怖故事中汲取力量,要不就得现在立刻让某个人做梦。

[18.第18]

还好……他还留着最后一招。

“你们……总是对自己……过分自信。”四散的血肉正在四周爬行,一点一点地回到弗莱迪的身体里,破碎的骨头奇迹似地又连成了一片,嘶哑漏风的声音渐渐又变得低沉可怖。今天的他第一次没有笑,而是低着头深呼吸着,一团团混杂着血色的黑雾从他的鹰钩鼻旁边出现、逸散。

他没有嘲讽在场的人,更没有故意作出变态的表情,也许是知道那些手段对于这些人们是不管用的。他需要的是……更高级的恐惧,不再是吓小孩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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