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了金子,出卖你们的灵魂,出卖你们的灵魂;
勇敢的船长们把船开稳,虽然看起来你们已经失去了控制……
正哼着歌,让黑珍珠号在海湾的外围逡巡时,杰克突然眼前一亮,朝着对面一块礁石上趴着的人影大喊:“赫克托!老朋友,你他妈原来在这呢。”
巴博萨没有回应他,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现在已经紧攥着双手趴在那失去了意识。
杰克无趣地舔了舔嘴唇,向着罗三炮晃了晃脑袋,使了个眼神。
罗三炮无奈地在身上系上缆绳,摘下帽子、脱下上衣挂在一边的船舷上,深吸一口气,跳下了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船长”把自己骗到这来,说什么要给一个重新扬帆于海上的机会给俺,结果来了之后先是要逃狱、然后要自己凑船员、什么甲板上的活都得干,现在才把之前答应好的船交出来不说,听这意思如果自己现在要走,就只能一个人去拦截者号那边?
就像杰克船长之前说的,这种大帆船,一个人可绝对开不走。
等到赫克托·巴博萨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又回到了那个岩洞之中,背靠着那个箱子。
他痛苦地哼着,同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并且已经解除了诅咒。
就在他的面前,杰克·斯派洛正一个人站在那。
“……杰克?”
他半睁着眼睛问道。
“是我,赫克托,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我倒是想忘了你,不过你就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抛到脑后的人。”巴博萨叹了口气,“能让我死得明白点吗?鞋带比尔的后代到底是谁?”
杰克歪了歪头,回答道:“小威廉·特纳,皇家港的铁匠。在比尔去戴维琼斯的监牢里报到的时候,我们的大小姐在海上捡到了他。”
“哼……所以金币就是从他那来的。”巴博萨用双手撑起身体,费力地坐直,继续问:“之前在这里喊出‘黑珍珠号被抢走了’那小子就是特纳?”
“不错……爱情就有这种魔力,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人到这里来。”杰克哈哈一笑,“我说,你不会一直问问题,指望我一直跟你耗在这吧?我还有正事,我亲爱的大副赫克托。”
“船长,我是巴博萨船长。最后一个问题。”巴博萨笑得咳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这个简单。”杰克掏出了一把短枪,扔在了一边的地上:“这把枪就是你之前留给过我的那把,我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它还能不能正常击发。
“这是你特意找到的、没人会来的藏宝地,我想这里完全符合‘荒岛’该有的定义……你被放逐了。当然,我对你比你对我更好,因为我还给了你另一个选择。回头在那个箱子里再拿一枚金币出来,你就能带着它永远活下去。只是,这个代价你还愿意再付一次吗?
“再见了,赫克托。”
说着,杰克点了点自己的帽沿,深深地看了巴博萨一眼,回头朝着已经被清理出来的岩洞水道中走去,乘上了小船。
“……杰克·斯派洛……你这个残忍的家伙。”
巴博萨苦笑着,回头看了看。
岩洞里的财宝果然已经全都被搬走了,剩下的只有那箱阿兹特克金币。
第十二章 代价
藏身在岩洞最深处、远远躲开了那次炮击的威廉·特纳,正从下面推着伊丽莎白,一起从侧舷爬上了拦截者号。
罗三炮终于站在了舵轮后,充满怀念地摸了摸上面的透明漆封。看到俩人上来,他也没说别的,只是努了努嘴,叫两人自己找个船舱呆着。
特纳先是安顿好了伊丽莎白,才又凑过来跟罗三炮道谢:“……罗先生?我听杰克这么称呼你。谢谢你进到那去把我们救出来。”
“还不止呐,小铁匠。杰克不是把这艘船白送给俺,他还要这艘船招到足够的船员后带你们去皇家港外,把你们放回去……你要谢的是他。”
罗三炮不爽地说。
其实他更知道杰克·斯派洛想做什么……同行才更能理解同行。
当他和“拦截者号”出现在皇家港外,就会立刻把英国皇家海军的注意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如他所说……那些鬼佬马上会追着他罗三炮的屁股咬,到时杰克和黑珍珠号就相对没那么危险了。
当然,让他们绝对安全也不可能……“黑珍珠号”这艘船,已经因为巴博萨前几年的作为而声名赫赫了,只要一出现就一定会被所有人盯紧的。
杰克这回用来钓他的东西是海图……
为了让他乖乖地去皇家港送人,刚刚杰克进去之前还神神秘秘地跟他说,加勒比海上有很多小岛、暗礁,并且从这里并不能直接到达“太平洋”,想回到中国去,就得走一些“又绕远又难走”的航线。
特纳听完了罗三炮的解释,又一次向他道谢:“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毕竟你才是那个要带我回去的人……”
“你这小铁匠,是真的啥也不懂啊。”罗三炮摇了摇头,“他答应把船给俺、俺答应送你们回去,不是突然发了善心,是因为谁也信不过谁,只能靠这些事彼此试探、勉强搭伙。别太天真了……你们回去之后,也未必就万事大吉,不信咱们就等着瞧。”
就当他话音未落时,刚刚回到黑珍珠号上的杰克已经隔着几十尺的距离叫了一声:“罗先生!有人来找你。”
再一看从对方船舱里钻出来的人,罗三炮立时目眦欲裂地低吼一声:“马如龙!”
马如龙却是苦笑一下,如果还有其他办法,他可也不想再跑到这上赶着来见罗三炮……更不用拜托薛老板颇费些艰难地把他带到这里。
不过还没等他解释什么,只见拦截者号上的罗三炮突然把衣服一脱,叫着“马如龙纳命来”,硬是猛地跃起抓住一根绳索,瞧准了一道浪头的力道腾空而起,一跃跳过这几十尺,在黑珍珠号的甲板上翻滚卸力,借势就是一刀砍向马如龙的脚。
他跟马如龙可是老仇家了,而俗话说得好,“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不亲手杀了这香港水警,怎能消除他心里的郁结呢。
马如龙被罗三炮这一下惊了一跳,蹬蹬后撤几步,躲开了这一刀,也不由得心头火起。
他想阿sir我来找你,是因为宝顺洋行贩烟之事,本不想和你再作争斗;奈何你本性难移,一见面就喊打喊杀,莫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当下也从黑珍珠号的海盗手里夺过一把刀,把罗三炮的又一次攻击挡住,回身便与他战成一团。
薛老板也从船舱里钻出来,有些不适应此时外面明亮的阳光,揉了揉眼睛,才看到两个客人又打了起来,不由得低声叹了一口气。
海盗们马上就要围过来了,杰克连忙喊着“我朋友、这几个都是我朋友,不用管他们”,挤过来拍着薛鲤的肩膀,把他拽到了舵轮旁,往下看着这一场龙争虎斗。
既然船长都说不用管了,黑珍珠号上的海盗自然也就随那两个人去了。
这两人刀来剑往,几下就打成了一团,一个力大身健、一个敏捷如猿,一时还真的分不出胜负。甲板上满地滚的、空中飞的都是雪亮的刀光,看得旁人是眼花缭乱。
吉伯斯拿着个旧帽子,先往里扔了两枚钱,回头跟船员们说:“我赌罗赢,我见过他的本事。谁来跟我赌?”
大多数人都摇摇头,这几天跟着罗三炮一起在海上航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条好汉子,能在暴雨中喘口气的工夫就爬上帆顶砍断绞绳、掰手腕也没人赢得过的,剑斗更是玩了好几次、输了一大堆钱。
不过海盗们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有那几个不长记性的凑过来往吉伯斯的帽子里扔了些钱,意思是跟他赌了。
来到船舵这边的薛鲤还要上前再劝,却被杰克拉住,摇了摇头。
“人的问题有时也是要靠自己解决的,老板。假如他们俩自己能把事情说明白,那你下次送我一瓶龙舌兰如何?啊,朗姆酒喝太多了,总想换点新鲜东西。”
另一边,不过几分钟的死斗之后,胜负也已揭晓。
马如龙的功夫其实不错,以杰克和吉伯斯看来,船上这些海盗,包括他们俩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能是这“水警”的对手;可惜对面的罗三炮也是一样功夫了得,战斗经验更是无懈可击……在两个人的技术水平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身高与体重的差距哪怕只有一点,也是决定性的优势。
罗三炮仗着手臂长、力气大,率先击偏了马如龙的刀,并将剑刃搁在了对方脖子上。
“呸,马如龙,俺今天就要为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