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守卫们皱起了眉头，他们对这个词感到相当不舒服——于情于理，这些经历了惨烈战争的战士们都接受不了对方是在放水这件事。于理，这么些年对方的消耗也不少，就算人类的角度来看恶魔也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血是给放了一桶又一桶，没道理放水；于情，人家放水了还给打成这样，那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但是奥蕾迦娜却说出了他们从未想过的解释：
“如果战争的目的不是征服或者消灭，而是追求别的东西，那么放水就很正常。”
“？？”
她说着，在大屏幕上播出了被污染的轨道环，拉达姆树，还有和人类战斗的拉达姆兽的画面：
“其中一例就是这个，他们在地面上种下了很多异种植物，这些植物成熟之后就会把原住民抓起来转化成外星人可以使用的躯体，所以它们采取了封锁轨道，将原住民锁在地面然后悠闲等待植物长大的操作。只要它们愿意，完全可以在战斗开始后一个星球就把人类全部干掉，但它们并没有这么做。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放水吧？”
“呜……”
“而另一例，外星生物在进入地表之后和原住民打了几十年，没有援军，没有轨道压制，没有任何星际时代可能出现的战术，老实说也足够‘放水’了。但实际上那是一个硅基文明衰落之后留下的失控自动采矿机，它们攻击地球的目的，是利用地球上的物质来提炼一种特殊物质，就好像我们把矿石炼成金属那样。人类如何它们根本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它们的目的并不是消灭人类，”约翰·格里姆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而是希望从地球上得到什么，所以才一直持续着战争？”
“大概吧。”奥蕾迦娜没有把话说死“咱还没有去到你们的地球，也没有来得及研究，所以咱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在追求着什么。上面两个例子里，我们当初以为它们就那些，但之后发现对方还有搭载强大武器的旗舰级战舰，结果真是狼狈。咱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有点……无法接受。能够撑住战线，不是因为我们付出的鲜血和奋斗，而是……放水？”
“认清现实吧，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对方已经拥有跨越世界，或者跨越以光年计算的遥远距离来到你家楼顶，而且都已经跳出来了你还没发现的时候，就表示双方的技术差距已经到了对面只要一瞬间就能把你打爆的水准了。你能撑到现在，就表示对方是在泄洪，而泄洪的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约翰·格里姆露出苦涩的表情，结实的下颚微微动了动：
“这……我明白了。”
这段对话让他很不好受，约翰·格里姆总是联想到过去那些进行围猎的猎人，而人类就是在包围圈里被越裹越紧，摆脱了一两只猎狗还沾沾自喜的野猪。
奥蕾迦娜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
任何一个心中尚有荣耀感的士兵，在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都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之中。而自己的身份放在这里，任何安慰的话说起来都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有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自己慢慢想清楚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很残酷，但这些话都得在一开始就说清楚……在开始打之前先动摇完，总比打到一半突然给现实抽脸，在战场上动摇要来的好的多。
正好在这时候，战争之镰的通讯接进来了——
“发现目标星系了。”他将图像同时传到奥蕾迦娜旁边的全息投影上“你来看看。”
第一眼看上去，啊……又是个是有着大号冥王星的太阳系呢。（远目）
这种古早作品的世界就很容易有个又大又圆的冥王星出现在太阳系边缘。奥蕾迦娜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到地球上。战争之镰放出的探针将数据全部写在了那颗蓝色的星球旁边。
那数据看上去相当的惊悚。
“亚空间侵蚀浓度已经超过‘危险’了，斯雷恩也不过如此……”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呛到“这是何等的灵压！”
琉璃子看得比较仔细，她将能量波动的曲线调出来，和已知的亚空间参数进行对比，很快得出结论：
“和亚空间的能量反应不同，混杂了很多没见过的波形——太规律了，和亚空间的混沌区别很大。”
“唔……”
亚空间里面出现规律化的能量波形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出现了至少一个区域性的‘趋势’。这种趋势一般来自于一个强灵能个体，比如混沌四神这种，他们的存在周围，‘不定型的荒原’就会呈现出他们自身属性的样子；而在极少数情况下，亚空间整体呈现出趋势性，是由于某种特定情绪聚集在一起形成潮汐，比如奥蕾迦娜和她愉快的小伙伴们引起的一次又一次谐能污染。
探测到了规律性的波形，就证明这里面的亚空间确实有东西存在。有东西藏在世界的帷幕后面，所谓‘地狱’大致上就是亚空间趋势性的实体化，和那个‘东西’密切相关。在这种时候，正面直接突入‘地狱’是一种鲁莽的行为，那无异于在啥情报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直接冲进敌人的大本营，只有最无谋的家伙才会这么做。
残忍又狡猾的奥蕾迦娜决定先从物质宇宙入手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再来决定下一步行动：
“事不宜迟，出发吧。”她给卫队发出了出发的讯号，然后冲着精锐守卫们招招手“到了之后咱先去和当地人接触，你们也跟咱来。”
“好的！”
几人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敬礼——这几乎是所有士兵在听到当面下达的指令时候的习惯性动作了，即使奥蕾迦娜并非他们真正的上司。
【我也要去。】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我编入突击编队，我和你一起下去。】
【嗯？】奥蕾迦娜露出疑惑的表情【咱突然觉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最喜欢打哑谜了，她经常就是知道一堆事情，但是不问到头上是不会说的。她很享受这种隐隐约约控制着事态发展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似乎并没有这么想。奈亚拉托提普的话语中缺少平时那种轻佻和调笑一般的语气，而是极为凝重——凝重到了让奥蕾迦娜想到上次拉莱耶乐园因为空间异常上浮失败，所有活动全部延期，退票的系统又卡住退不掉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的表情。
【有很多需要确认的东西。】奈亚拉托提普连哑谜都不打了【这次的问题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这就好像东京电视台连动画都不播了一样，光是出现这情况就让人感到慌张。
【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确定，要调查完之后才搞得清楚。】
【嗯。那么做好准备吧，】看到现在也问不出来什么，奥蕾迦娜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同时在好几个通讯频道中说道：
“二级战斗准备！各舰开始最后准备！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开始进行亚空间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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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TAMINOKI喵超可爱的贺图咪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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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节 第5章：咱能碰你的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