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防御力量只有天使和无人机吗？

“如果已经准备完成的话，罪恶圣像也能算在防御部队里面。”

嚯哦……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斥候装备的陆战队员开口说道：

“十一点钟方向，强能量反应。”她头盔上的传感器阵列已经展开了，位于中央区域的一块浮岛标识在了作战地图上“能量指数非常高，数量一……不，可能有更多？叠在一起了我分不太清楚。”

旁边奈亚拉托提普的邪神雷达也已经高高竖起：

“应该是梅克女王和罪恶圣像吧。”她特意把身上的装甲弄成了黑色的和服，还扎上了白色腰带——这不禁让人开始想这货到底是穿了衣服，还是依靠自身无貌之神的特性将身体的一部分做成了衣服“这是何等的灵压……”

奥蕾迦娜向前走了两步，望着远处庞大的浮岛上跳跃着的红色电弧，一个庞大的意识正在那里，而另一个正在低吼着成型。那个意识体似乎有着人类的思维结构，但是更多的则是吞噬的欲望——比起生物性质的‘食欲’，更像是在地狱感受到的扩张和侵蚀。

那并不是一种欲望，而是一种趋势，一种来源于本身运行规律的外在体现。只是因为和人类的思维混在在一起，所以看起来才像是欲望。

这让奥蕾迦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罪恶圣像比之前估计的更加可怕，它极有可能就是地狱的一部分……就像那个世界延伸到这里的一根触须，其本身就是地狱对其他世界侵蚀的一种体现。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通讯器：

“镰喵，听得到吗？”

战争之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明明说好了等会儿解析完了再打，这货怎么突然就冲上去了？

【现在就发动攻击？但是我这边解析还需要一阵子。】是因为局势在自己还不清楚的时候变得更加紧张，所以32做出了新的判断吗。现在不是让她解释清楚的时候，作为在后方进行支援的人，自己必须全力配合她的行动【你可能没有办法很快得到支援。在情报不足的现在，你必须谨慎。】

奥蕾迦娜的回答坐实了战争之镰的判断：

“现在必须前进了，至少得干扰对方。锁定咱的坐标，尽快准备好后续部队。”

【……好。你悠着点。】

她轻轻点了点头，一招手，然后率先跃出。后面的陆战队员们带上没有安装推进器的精锐守卫们，打开推进器跳进乌尔达克混乱的空中气流之中。

现在的位置是在敌营正中央，但周围除了闪电之外却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能量波动。如果不在乎那正在逐渐变强的意识体，这里就像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透过附近建筑的外部走廊的弧形透明窗户，可以看到梅克无人机正在里面游荡，用某种洁具打扫着地面的卫生。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和，直到她注意到在远处几个移动的人影。

那是一手提着大型火器，一手抓着战斧的堕落暗夜守卫。他们以三四个为小群移动，从浮岛边缘的平台起跳，就好像被风托起一样，飞快的从空中飞向中央的大型浮岛——因为建筑群的阻挡还有强灵能的干扰，奥蕾迦娜无法准确的判断对方的数量，但就这么看来，被转移到乌尔达克进行本地防御的堕落暗夜守卫肯定不算少。

梅克女王看来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了……按照传统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再忠诚的异族士兵也不能进乌尔达克，而现在她已经不管这些劳什子了。

看到那些士兵，瓦伦甚至可以从某些人的步态回忆起他以前是什么样子。被挂载在陆战队员下方的老人犹豫再三，最后终于开口道：

“大军阀。”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很多东西。

“瓦伦？”

奥蕾迦娜猜测他想要说什么，没有回过头，只用背后的辅助摄像头看到了瓦伦的动作，他的右手放在腰间，按在那支刀柄上。

她记得那支刀柄，在从欢乐女神城撤退的时候，瓦伦在那紧要关头唯一抢出来的就是这东西。那看起来比起武器更接近一种仪式器具，上面残留着一种独特的灵能，其回响悠久而古老。从上面的亚金文字可以推断出，这把刀之前应该是祭祀元素幽灵的祭器。

战斗中如此郑重的叫住自己，是要说什么吗？

紧接着，老人低声说道：

“罪恶圣像是非常强大的恶魔，”背叛者没有被处死，恶魔们和梅克女王将其放逐，让他自己在悲伤中自生自灭。也正因为如此，他有机会将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牢牢地刻在心里，并且有朝一日告诉其他人“迪阿牧师没有办法像控制其他恶魔那样控制它，梅克族也不行……它的性质和毁灭战士在地狱击杀的那一只泰坦恶魔很相似。但是它的性质更加混沌，正因为如此，罪恶圣像的行动并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那可麻烦了。兵器是要能够被控制的，就算只是一枚炸弹，也得可以控制它何时爆炸。

“那他们是怎么做的？”

“用了一个媒介，”老人的话意味深长，并且其中有一种深深地执念“媒介来自于一个战死的暗夜守卫。他的灵魂在煎熬中异化扭曲，直到和罪恶圣像能够互相连接。梅克族利用灵能刺激那个媒介，用痛苦来驾驭罪恶圣像。现在他们应该就在进行准备仪式，只要能够破坏那个媒介，梅克女王就没有办法控制罪恶圣像了。”

打断仪式，破坏媒介——大家不正在这么干吗？他这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深意？

媒介来自于一个战死的暗夜守卫，他的灵魂在煎熬中异化扭曲直到和罪恶圣像能够互相连接。

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奥蕾迦娜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千征令的医疗中心，瓦伦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我的儿子当时死在我身边，我看着他被恶魔大卸八块。它们说，如果我交出元素幽灵墓穴的钥匙，就能赎回我的儿子。

他的儿子……没错，当时恶魔们利用了这一点诱使瓦伦背叛，从而一举拿下了努尔之环的元素幽灵，让努尔之环堕落成了魔域。但是他的儿子呢？是死了？还是以一种更加让人难受的形态继续存在了下去。

联想到瓦伦一直拿着的刀柄，还有此刻他心中正在流淌着的如同铁水一样平静且炽热的情绪，奥蕾迦娜明白了。

这个老人希望亲自去破坏掉那个媒介，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仪式场正处在重重保护之中，强大的梅克女王一定亲自就在现场，突入仪式场中心破坏媒介的工作危险重重。奥蕾迦娜之前的打算是精锐守卫在后方掩护，自己带着自己的部队强行往前冲，不计损失的破坏掉媒介，但争取让精锐守卫和瓦伦这群人平安回去。

但现在不同了，她从瓦伦身上读到了死志。他不想要继续活下去了，只想在这里结束一切——自己，儿子，亚金人，努尔之环，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里终结。对于瓦伦来说，这痛苦持续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老实说这有违自己的道义，但是奥蕾迦娜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时间太久了，负担太重了，他再也背不动了。

“那个暗夜守卫……咱明白了。”她咬了咬牙“所有人注意，冲进去之后对任何敌对目标进行攻击，掩护瓦伦去破坏媒介。如果有可能，把梅克女王当场干掉。”

“是！”

数百道推进焰在空中勾勒出等离子的闪光，目标越来越近了，甚至仅靠目视也能看到极富科幻感的建筑外面那些整齐的走道，以及走道两边种植的有着红色树叶的树木。落叶在风中落下，在砖石结构上铺成了漂亮的地毯——自然的美感和高技术力的建筑相得益彰，这里真的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只要不去在意内在的黑暗与累累尸骨。

“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