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以让毛发顺滑有光泽。”回想起那时候，奥蕾迦娜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就是因为一直这样，所以艾丽西亚的尾巴才那么漂亮吗？”

“但是一般人那么一套整完尾巴不掉毛就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一般人也不会长毛茸茸的尾巴吧？”

“这倒也是。”

“要不要在海军学院推行这套，牛星南部的坚果峡湾那边积雪终年不化，地质活动挺活泼的，到处都有温泉。所以，咱觉得浮莲子们都应该有毛茸茸的漂亮尾巴……”

“住口！不要随意伤害无辜少年！”

就在这时，导航系统传来轻微的提示音。两人立刻停下对话，心态一瞬间就切换回了工作状态之中——

开泰坦出来可不是兜风聊天的，现在可有不少正事儿要办。

梅克族的侦测和类跃迁技术（因为这根本不是跃迁）的针对性测试已经开始了，为了找出这种侦测和上浮的破绽，统合部的技术部打算进行一连串的实验来寻找规律。为此，使用了大量亚空间技术建造，拥有优秀亚空间探测以及数据记录能力的提亚马特号得到了自己诞生的第一个任务。

与她同行的还有卫队鬼狐仙怪的十六艘涅斯托级战列舰，这一型搭载了优秀探测系统的多功能战列舰虽然拥有不弱的战斗能力，但是更多的不是被用于正面战斗，而是单舰进行长距离航行，探索以及搜救任务——不少被委以重任的精锐科考团所使用的不是由灾难级改造而来的秋名山级，而是搭载了改良型跃迁引擎的涅斯托。

“抵达目标区域了。”

“观测舰和护航舰在周围展开，别漏过了。”

【了解。】指挥官回答道【开始放出探针。】

所有涅斯托级战列舰舰体下方的多功能发射器展开发射口，利用电磁加速系统将小轿车大小的探针发射出去。这些长距离探针在得到初速之后，立刻潜入亚空间组成通讯节点。在周围数光年的距离里，技术部已经预先布置了超过三万枚亚空间探测探针，它们形成了稀疏但可靠的网络来探测实验中可能产生的任何空间信号。

而参加这次实验的除了塔尔塔罗斯的技霸们，还有擅长灵能侦测的圣堂武士和次元海世界群派出的数名技术人员。在这之前，因为震惊于梅克族的残暴以及对方诡异的袭击方式，大主教阿塔尼斯对此非常看重，因此特意派出了自己信赖的副官瑟兰迪斯以及由凯拉克斯带队的相位技师组来协助进行数据分析。

阿拉纳克本来也想来的，但是听到阿塔尼斯派了他的副手过来就决定不来了——阿塔尼斯只派了副手那自己亲自前往像什么话？吉拉娜去就够了……但是他很快又注意到自己这边擅长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好像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或者说自己的技术人员只擅长改船，灵能高手擅长的是打架斗殴爬天梯算计人而不是研究。

算了不去了，等研究完之后告诉我结果吧。（眼睛发光）

在接到抵达目标区域的通知之后，这些相关技术人员很快便通过舰内的交通系统来到提亚马特号宽敞的舰桥里，坐上了预留出来的座位上——任何一艘泰坦舰的舰桥都是按照前线指挥部的规模来设计的，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工作，在需要的时候同样也可以作为试验场的主控室来使用。

能够在泰坦舰的舰桥中工作对于普通技术人员来说都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但是考虑到这次实验的意义，在场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喜悦的模样。从技霸到灵能者到相位技师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严肃模样。

而并没有实际要做的任务，主要是象征意义的普罗托斯指挥官瑟兰迪斯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舰桥。之前在阅舰式的时候自己就看过这艘巨舰，虽然说就大小上她还远不及达拉姆星灵那令人自豪的亚顿之矛，但考虑到这种个头的泰坦舰可以投入量产并且制造工时并不长，这就很让人佩服了。

和威风凛凛的外表不同，这艘船的舰桥布置简洁却可靠，同时舒适性也不低——只要不去看奥蕾迦娜军团长自己坐的那张椅子。

她向军团长行礼，然后用灵能震动空气发出带着独特震动感的声音：

“向您致意，军团长阁下。我奉大主教阿塔尼斯的命令前来参与这项实验。”

“非常感谢达拉姆的协助，代咱向大主教问好。”

这种客套话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总是有必要的，双方都清楚这一点。以此作为开场白，瑟兰迪斯看着正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计算机面板上的技术人员们（有的还把水晶摆出来了，有种自带电脑的程序员的感觉），在奥蕾迦娜旁边压低声音：

“接下来我的话只代表我的个人意见。”她说道“其实我不太想用梅克族的技术，那是不应该碰的亵渎之物。”

这种思路很符合普罗托斯人给人的一贯印象，在过去，普罗托斯人很少在乎原始文明的性命，而吉姆·雷诺和他愉快的小伙伴们在很大程度上自上而下的改变了这一点。普罗托斯的两代领导人都视他为朋友，并且在之后加入统合部的日子里逐渐改变了对其他种族的看法。

然后，普罗托斯人的正义感和道德感就让其将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看做了‘守护者’和‘引导者’。既然统合部其他文明都能好好地沟通与交流，他们理想与勇气都让人感到钦佩，那么其他暂时落后的智慧种族同样如此——但是必须有人引导他们，保护他们，不然冰冷的宇宙就会毁灭绝大部分的希望。

这次的梅克族与地狱就是‘冰冷的宇宙’的最直观写照，在看到了塔尔塔罗斯传回的报告之后，任何一个普罗托斯人都觉得这是令人憎恶的亵渎之物，而之后自己参与的战斗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就在阿塔尼斯集结好了一支舰队打算给乌尔达克换个皮肤的时候，奥蕾迦娜开着个怪东西举着颗头的照片已经送到他眼前了。

真快啊这家伙……而且真不愧是敢在打查尔的时候带着陆战队硬刚虫群并且单人在虫堆里八进八出的人。

总觉得她肯定有一天会需要一台不朽者机甲来代步，而且她也当得起这个，先给她准备好吧。

梅克族的威胁结束的非常快，但是梅克族有东西留下来了，阿塔尼斯对此感到忧虑——常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宇宙中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碰的，可能是某种遗物，可能是某种生物，也可能是某种技术。因此他派出自己的团队，这并不仅仅是为了研究，还在必须要的时候将异常告诉自己。奥蕾迦娜是个聪明人，这从她在实验室里头装核弹就能看出来，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聪明人不会犯错误。

处在那个位置，奥蕾迦娜决不能犯错误，因此在必要的时候需要旁人来帮她看着她自己看不到的死角，在她踏空之前提醒她。

而瑟兰迪斯就是担此重任而来的。

奥蕾迦娜也能猜到个大概，因此她安慰道：

“准确的说并不是梅克族的技术，我们没有使用任何他们的产品或者能量什么的，只是借用了思路来进行实验。”她说道“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屏蔽这种探测的方法，不是使用这种技术。”

“我明白了。”

这个年轻的星灵（虽然比休伯利安号一舰桥的人加起来还大）微微颔首，到她的同伴那边去了。

奥蕾迦娜目送她离开，打开通讯器——

“传感器范围设定三光年。”

“明白，设定三光年。”

“区域内传感器数量为三万三千一百一十七枚，”一个技霸报告说“有二十六枚讯号接收不良，通讯与监测网络运行率在99.9992%以上，误差在容许范围内。”

“准备开始。”奥蕾迦娜点了点头“启动。”

“启动！”

参与实验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处于亚空间内的三万三千余枚被动式探针同时启动，极其庞大的数据顺着通讯网络传输至涅斯托级编队放出的传感器节点之中，随后转接至泰坦舰的传感器中，交由提亚马特强大的舰载计算机运行，最后将处理完的第一批数据呈现在所有分析员的面前。

随后，提亚马特号的机库展开，一个长轴超过三十米的雪茄型物体被放出。它在外面的宇宙中摇晃了片刻，就像陷下去一样沉进了亚空间中。这是按照梅克族传感器的原理制造的设备，它是一个被动式传感器，可以挂载到舰船外面，也可以像浮标一样单独使用。

当沉入亚空间之后，雪茄型的外壳展开了，露出内部的天线，这些普遍超过四十米的折叠式天线向四面八方伸出，让传感器看起来像一个椭圆形的海胆。内部专门培育的神经突触接收到天线接触到的讯号之后，便将其转换成了可供解读的电讯号上传。

常规探测器探测的是能量，而这个探测器所探测的是‘情绪’和‘意识’。因此大家需要一个更加直观的设备，这样才能准确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完成这个设备核心的是76，她没花多长时间就以士兵级的脑部为基础制造出了这种专门用于接收和反馈的生物部件。它能够对情绪和意识产生反应，但本身不存在意识之类的东西，甚至不是独立的生物，所以直接接触亚空间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被腐化变异。结束之后也可以利用一开始安置在细胞内部的自毁编码方面的销毁掉，不会因为意外（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遗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这种特性放在这实验中简直再好不过了。

亚空间中的能量流被探测，解读，分离出蕴含在其中的情绪，并由此定位世界背面意识群体闪光的倒影。当然，从亚空间中进行侦测是无法找到准确坐标的，亚空间本身的扭曲和异常将会对能量和信息传播的路径歪曲，在远距离进行观测顶多只能确定那里是有人居住的星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