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么一说,士官长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和同伴们一起去打一个叛军营地,结果叛军利用一块重力板做的陷阱几乎坑的小队全灭。从那时候开始约翰就一直很小心重力板这种放地上坑人的玩意儿,但是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可以装在……手里剑?装在手里剑上的引力发生器?
在约翰面前,琉璃子打开面罩,露出了那张和装甲的印象完全不相称的脸:
“放下武器吧,你们的任务结束了,老大正在和你们带队的谈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
目前尚不知晓有多少塔尔塔罗斯的士兵被部署到了这条船上,但是看起来他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并且懂得如何让斯巴达瞬间失去战斗能力,那么这艘船上就没有能够阻止他们的人存在。如果想要消灭登船的人,唯一的办法只有引爆格纳库里的核弹头,但是按照塔尔塔罗斯战斗时周密的布置,格纳库里的弹头大概率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已经无计可施了。
如果执意抵抗的话,能够改变局势吗?但斯巴达不应该投降,从来没有斯巴达放弃战斗……但是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在哪里?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同伴吗?还是为了人类?
似乎都不是。
“科塔娜……”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和科塔娜能听到,那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求助的感觉“有办法吗?”
科塔娜的嘴唇动了动,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这话却很难说出口。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松了一口气——舰内广播突然打开了,是长官约翰·史密斯的声音:
【黄昏号所有战斗人员注意,立刻放下武器停止战斗,重复,放下武器停止战斗,就近进入房间服从塔尔塔罗斯方面的管理。】
命令已经下达了。约翰将手里的M6手枪随手扔在了桌上发出当啷一声,颓然坐在了装备架旁边的长椅上。他看着正在进来的医疗队不发一语,这些医疗兵似乎对现在的局面感到有些慌张,特别是看到倒在地上的斯巴达们和旁边的塔尔塔罗斯战士的时候甚至有人发出了压抑的惊叫。
但最终,他们还是在塔尔塔罗斯战士的帮助下把斯巴达们送到医疗室了——没人帮不行啊,穿着雷神锤一般人根本抬不动,一条胳膊的重量甚至超过满弹药带脚架的重机枪,得动用吊车才成。
这种沉默的局面直到琉璃子拉过桌子,锁住盔甲关节空气凳子坐下:
“总算是搞定了。反正现在没事做,要不要来打牌?”
“?!”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却看到对面琉璃子已经拿了一叠牌出来了,她咔锵一声解除了双臂的护甲,流畅的洗牌——但是手法很怪,有些牌莫名其妙的跑到了牌堆的上半部分,以斯巴达的动态视力,跑到牌堆上面的卡里头肯定有一张【被封印者的左足】。
她是认真想要打牌,甚至认真到了在出千的程度。老实说出千就算了,哪有开始打牌的时候把五张尸块直接往牌堆最上面塞出千的啊?这样的决斗怎么可能会带来笑容!
不对!现在怎么会是开始打牌的时候!
约翰敏捷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按道理说这艘船上所有人都被关起来也没啥可抱怨之中才对,怎么就突然玩起来了?
“怎么了?没有人死在这场战斗中,上面的人正在努力解决这件事。所以你也把心态放轻松比较好。”琉璃子将洗好的牌堆放在桌上“虽然有人试图把我们的友谊送走,但那只是极少数人的选择,我们不会因为极少数人的错误而去憎恨没有犯错的人。做出错误选择的人将受到惩罚,而这并不影响我们之后并肩作战。”
这话代表的是奥蕾迦娜的想法和选择吧。即便是遭到了背叛,她依然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这仅仅只是宽宏大量吗?
常年在战场的士官长不擅长揣摩人们的心思,但是他从科塔娜松了一口气的情绪反应中可以感受到,局势似乎并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糟,一切尚可挽回——科塔娜在这方面的判断几乎不会出问题,和自己比起来,她可是个交际能手,比人类更懂人心。
“那么,就一局。”他说道,一边从旁边柜子里的私人物品包里拿出那套黑羽卡组,摸了五张手卡“之后我得去医疗舱和大家呆在一起,呃……希望你可以批准。”
毕竟之前说了,【就近进入房间服从塔尔塔罗斯方面的管理】。
于是琉璃子笑着开口道:
“你可以去了,士官长,等大家醒来之后和他们说明情况就是你的任务了——然后做好准备,马上就有活儿干了。”
她将五张手卡摆在桌上,然后一张张翻开——
赫然是五张尸块。
“我刚刚看见你洗牌的时候作弊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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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备室里正在进行‘黑暗游戏’(无误)的时候,舰桥里的气氛僵硬的可怕。
奥蕾迦娜亲自来到舰桥上,她身边跟着临时被拉来撑场面的Z酱——因为琉璃子要负责斯巴达那边,提亚马特需要控制舰体,在农家乐窝着打电动的Z酱是最闲的。这货经常从早到晚就在那里打游戏,普雷西亚·泰斯塔罗莎女士几次去和次元铁匠们做技术交流的时候都看到这人在打游戏,有时候还会去念她【Z酱你又在打电动啊】,不过念了也没啥用。
因为这货被念烦了会通过游泳池跑到提亚马特号上面打游戏,然后因为登陆地点变动太大收到账号风险的邮件。
眼下,Z酱正跟在奥蕾迦娜身后,摆出一副保镖似的模样。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让她紧张到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绷着脸——只有熟人知道她现在紧张的要命,不熟的人只会被地狱兽机魂紧张时散发的气氛唬到,整个舰桥里都被这种危险的氛围充满了。
恐虐大魔和地狱兽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互相叠加,如果是其他种族的人估计得趴地上去,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天生灵能不敏,所以只能感觉到淡淡的恐惧。
奥蕾迦娜一直到站在这儿了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感觉上似乎还不错,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氛围。
“将军了,你们最好能解释清楚,”她的视线在舰桥里扫了一圈,在哈尔西博士那边停留了片刻,然后钉在嘴唇都在颤抖的情报局上校约翰·史密斯脸上“解释清楚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头发花白的上校咽了一口唾沫“一切都是我的独断专行!我将为此事负全部责……”
奥蕾迦娜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上校的独断专行,可以指挥这么多斯巴达?”她从上校的枪套里抽出手枪,灵活的退出弹匣“……咱就知道。”
每一颗子弹,都是紫色的水晶弹头,这东西一看就是旧星盟种族常用的针刺水晶。
在有思路,并且拿到样本的情况下,人类的科学技术总是效率十足。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不是能够很快生产列装的东西,大概只是哪里的先期量产型吧。大量使用这种有着特殊效用的‘新式武器’,能够指挥斯巴达,队里甚至还有地狱伞兵,你说这是一个上校牵的头?
你是0079年的夏亚上校吗?
但夏亚上校能搞到最新的机动巡洋舰,最新的MS,最新的MA,最新的新人类兵器和新到脚都没有的战神扎古的最重要原因,是他背后有人撑腰,前有胶佬岳父德兹尔·扎比,后有24岁是吉翁统帅的基西莉亚,这背后可都是扎扎实实统帅级别的将官啊。
你要说这事儿ONI的玛格丽特·奥兰达·帕兰戈斯基上将不知道那ONI(鬼)信啊。
不过这话并不需要由这边来说,只要从合适的方向施加压力,那对方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追踪下达指令的人是谁,把他或者她揪出来很容易,但是意义不大。奥蕾迦娜不打算用自己的手来惩罚一个ONI的高官,这会带来很多本不会发生的麻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