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冲滩无法行动,齐奥尔科夫斯基号终究有战列舰的船体和火炮,不是什么杂鱼都能上来招惹的。但是因为冲滩的角度问题,副炮难以对地面射击,这导致桀斯机器人的地面部队三度冲进了船内,战况极为焦灼。而当鬼狐仙怪的陆战队员落地之后,局势立刻稳定了下来。
桀斯机器人们一瞬间被爆弹和粒子步枪干碎了,就像巴旦尼亚精锐费奥纳勇士面前的帝国新兵似的,如镰刀前的麦子一样成排的倒下。
回想起刚刚的战斗,舰长杨斯理大大的叹了口气:
“差点就完蛋了。”
此刻的他正站在刚刚还是战场的空地上,周围到处都是倒伏的树木,机器人的残骸散落各处,打开面罩之后,鼻腔里立刻充满了烧焦的气味。肩甲上带着猫爪和恐虐颅骨纹饰的陆战队员忙前忙后,泰伦帝国生产的医疗运输机的引擎声回荡在耳边,给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安心感。
就连安萨瑞·温德,那个平时一直闹个不停的调整者小泼妇现在都安静了下来,打着哈欠,老老实实等着运输机把自己运到医疗舰上去。其实安静下来的话,倒也蛮可爱的……
正这么想着,旁边走来一个陆战队员,从肩上有着额外花纹的肩甲来看,她是个小队指挥官。在战斗中,她的头盔损毁,于是后半场一直保持野性解放作战,从头顶的白色尖耳朵来看,可能是狐狸的浮莲子吧——听说奥蕾迦娜军团长的卫队中尽是些猫和狐狸。
不过不管她的个人爱好怎样,这些士兵确实非常优秀。
只是杨斯理猜错了,指挥官木野兰华并不是狐狸的浮莲子而是狼的浮莲子——不过被认错也没有办法,因为在入学之前,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是狐狸:
“干得不错,一般人撑不下来。而且没有出现死者。真是了不起。”
杨斯理不觉得自己能得到‘了不起’这样的评价,虽然大家确实拼命在做,但是经历了这样的惨状之后损伤如此轻微只能归结于运气了。伤势最重的人是一个损管员,那位损管员在着地的时候被扭曲变形的走廊压碎了两条腿,在那之前没人猜到整条走廊会突然崩溃,整个小队没有全灭的原因也是因为被突然落下的线缆捆住甩到了走廊另一头。
为什么线缆掉下来之后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动作带着人甩出去,这就是个迷了。只是之后获救的人发现,自己的护甲上有奇怪的黏性物质,不过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检查那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细想,将抢救出来的储存器(有老家卖冰淇淋的冰柜那么大)推到了木野兰华面前:
“只是运气好而已。这是意外发生时的数据,幸好储存设备没出现损伤。”
“当时你们把那个新发现的元素标记为了【类G元素】?”
“嗯,因为表现在外的性质有些相似,目前来不及取正式名称。”杨斯理回答说“我觉得我们突然被传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除了作战人员之外,木野兰华还是个技术小子,她兴奋的接上数据缆线:
“哦——!我来看看!”数据显示,这些检测到呈现云雾状的粒子云团已经受过亚空间的污染,但是其性质变化不大,想必是在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其激活导致产生空间扭曲。她记录着数据,将其送到非常豹上,那边会有人将其和轨道上残骸中找到的‘零号元素’进行对比,已调查这究竟是不是用于启动质量效应场的零号元素经过亚空间的侵蚀之后产生异变的结果。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木野兰华注意到有个橙色的东西在杨斯理脚后跟后面不远的地方晃悠,一副很欠的模样对着杨斯理的脚后跟频频伸爪。它看起来毛茸茸的,上面有黑色的条纹,八条腿,以及一个猫猫头。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
“嗯?”
木野兰华皱起眉头,一把捉住了这个家伙。被提起来之后,这个奇妙的生物八条腿乱蹬,弯起尾巴,很不服气的盯着眼前提着自己的人,发出不满的‘喵呜’声。
杨斯理一回头——这不是之前自己梦中看到的那个东西吗?!
“啊!!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木野兰华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嗯……这是一只亚空间生物,它好像迷上您了。但是档案显示您不是灵能者啊。”
仔细一看,这不是之前那个在信标上撒网帮助扩散信号的家伙吗?
亚空间生物很少亲近人,这些‘很少’的例子中,被亲近的多半都是灵能者,原因很简单——灵能者的灵魂投影之于非物质界中的生物就像是美味可口的食物。本质上,这种亲近和夏日的夜晚嗡嗡叫唤的蚊酱和你很亲近是一个道理。
而且,如果亚空间生物汲取能量,它就无法在物质宇宙现身,不管是强大的亚空间恶魔还是一般的亚空间生物都是如此——虚空鲸这种抛瓦充沛的家伙除外——如果不依靠灵能者的力量,它们甚至无法在物质宇宙中拥有一个形体。就算想和一般人贴贴从物理上就不怎么可能。
杨斯理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没有任何空间辨识能力:
“我确实不是,所以为什么……?”
难道说……那时候……
没等他细想,木野兰华就拿出了一个类似红外测温枪的设备顶在他头上:
“请您放轻松……您现在确实是个灵能者,能量波形……和零号元素几乎完全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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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之中,善后工作已经开始。
救援舰‘霍姆’号航行在残骸与碎片之中,广域生命探测雷达扫向那些尚未冷却的残骸,然后特制的无人机上前,在已经损毁的宇宙船上开洞将幸存者‘取出’——那确实是‘取出’而非更加温柔‘救出’,就好像梅丽莎·毛是用链锯剑从客机中掏出炸弹似的。
这是将二次伤害的风险和长时间留在船内的风险放在天平两端得出的结果,在很多时候人们并没有一个百分之百稳妥的方案来解决问题。如果船只破损程度不高仅仅只是丧失行动能力,那么可以慢慢来,但是现在这里到处都是被旗舰炮打的支离破碎的巡洋舰,想要救命就得迅速动手了。
罗·裘尔原本只想着会来救科考船的乘员,可结果现在却在尽自己所能的拯救一支舰队所有剩余的士兵。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忍不住想起了海里奥波利斯被摧毁的那一天——那时候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发现的两台异端上,而随后则是一连串战斗更是让人无暇思考……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自己也偶尔会想,当时在那片废墟中,是否还有没来得及逃离被困在里面的幸存者呢?恐怕是有的。那可是一座城市,里面满是习惯了虚假的和平什么都没有想的市民,而逃生系统的可靠性也并没有那么高,在战舰和MS轮番在殖民卫星内部轮番大闹之后,还有多少设备能够正常运转也是个未知数,逃生舱能否正常的航行也是个未知数。
那些被困在里面的人,又有多少坚持到了几十小时之后救援队赶到呢?
在那之后即使被那个佣兵威胁,自己依然坚持选择在阿尔忒弥斯外面修理被破坏的舰船……这里面有多少是源于心态的变化,这连罗·裘尔自己也搞不清楚。他降落在一艘巡洋舰上,左手准备好救援凝胶,右手则是切割机,对准系统标注的地方快速切开一个洞,然后猛地糊上一层凝胶。
下一瞬间,内部的气压挟裹着被封闭在舱内的乘员一股脑涌出来落入凝胶中,凝胶被涌出的空气吹鼓,随后脱落仿佛孩童吹起肥皂泡,被困的船员们就被好好地装在了这层凝胶之中。罗·裘尔将这个‘泡泡’抛开,立刻就有个无人机抓住泡泡,将其拖向最近的救援艇。
“死伤惨重。”他感叹道“敌人仅仅只有一条船,就歼灭了整支舰队。科技代差太显著了。”
正在操作扫描系统的教授点了一支烟,随口回应道:
“是啊……和我们的。”
“啊?”
“如果军团长带了无畏舰,我们过会儿就能打捞那艘船的船体,而不是被拆下来的副炮了。”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