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舰的探针确定了敌方的准确坐标，随后第三舰队的十艘地狱天使调整方向点燃了推进器。她们化作一道光，眨眼间出现在了敌方的周围——高精度超光速航行技术，跃迁二百个天文单位只偏差两千三百米，如果是一般的文明，此刻想必已经失去战意了吧。

但对方是锁了士气的收集者，它们立刻加速想要通过紧急超光速拉开距离，重新进入自己的炮击位置。但是在数公里外——最远的不到十公里——的地狱天使侧舷的主炮已经亮起。对于长轴千米的战列舰来说，这距离已经相当于把主炮给顶在后脑勺上了。

氤氲的气云再次被耀眼的脉冲激光照亮，地狱天使从侧舷射出的光炮让她们看起来就好像展开了巨大的光翼，而这毁灭性的光翼就像刀刃一样深深地刺进了六艘收集者战舰的引擎部。因为相对速度，地狱天使们只得到了一次射击窗口，双方交错驶过，还没开出多远，收集者战舰中部便立刻喷出细小的火柱来。

说是细小，但也是长度超过二百米的等离子流，它们以澎湃的气势从刚刚被打出的大洞中喷出，夹杂着大量的半熔融的金属碎块。随着这一轮内部爆炸，纵使它们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却无法继续战斗了——舰艏轴炮中闪烁的金光立刻熄灭了下去，整艘船打着旋儿飘向前方。

“敌舰轮机停止！主炮能量反应将至最低点！”分析师大喊道“内部能量反应依然存在，有大量生命反应！”

“让陆战队登舰，这几艘船咱要了。收集者的生物样本必须要留下，最好是活的。”

【明白！】

高精度超光速航行技术，大威力舰炮，战斗力极强的舰载陆战队——这些东西大家都有，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东西都有，打起来总要分个高低的。

看着跳帮鱼雷一个接一个撞进这些‘太空废船’中，琉璃子问道：

“它们怎么也来凑热闹？”

“收集者也是收割者派系的，会联合行动也不是很难想象的事。它们可真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啊……”奥蕾迦娜翘起嘴角，视线飘向还在慢慢爬向质量中继器的‘霸主’。

那家伙往质量加速器爬的模样就像被小拳拳锤到脑袋之后全力以赴钻下水道的DIO，从逐渐能探测到的能量反应来看，它正在解除模块，同时点燃推进器，船体两侧的信号灯也逐渐亮了起来。它确定敌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僚舰身上，于是打算全力一搏，在这里强冲星门。

即便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收割者显然也没有见识过克隆人驾驶员堵门的艺术——在收割这个漫长的轮回中所发生的所有堵门战和【晨曦】服务器里十年堵门战哪边比较多还是个未知数，毕竟这种针对性太强的诡异战斗一般真的打不起来。

她看着‘霸主’逐渐加速化作一道流星靠近质量中继器，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打开通讯器：

“门后面的人做好准备，让收割者长长见识。”

【好~】

六分钟之后，奥蕾迦娜乘坐战斗驳船‘冷冻金枪鱼’号抵达了质量中继器另一边。

机械鱿鱼已经片好了，鱿鱼须散落在周围的空域中，到处都是灼热的金属碎片，其本体上面开了好几个大洞，主炮系统看起来被一发炮弹直击，给从里到外的炸翻了过来。数千公里外，一排龙卷风级战列巡洋舰排的整整齐齐，通讯频道里洋溢着一股愉快和满足的气息。

虽然这么多人就打了一个KM，但是就是爽到——这正是堵门战术的醍醐味。对面一过门刚刚落地，还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一顿炮弹劈头盖脸的打过来，警报和攻击同时到来，即便是收割者也无法抵御这样的突袭。

【老大，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伏击舰队的指挥官大声说道【敌舰失去行动能力之后我们按照指示停止了攻击，就如您所见，这里头应该还剩下点什么东西。】

“干得不错。”奥蕾迦娜满意的翘起嘴角“伊洛斯星球那边呢？”

【这里是第十六陆战中队，我是指挥官卡尔诺。】另一个指挥官立刻回答说【我们已经完成压制——但其实这里没有敌人，只有遗迹。植物的生长覆盖了城市的地表，有很多……看起来是遗体的东西，没有生命迹象，也没有能量反应，我判断技术人员可以接手了。这里应该有很多能够调查的东西。】

“嗯，通知技术部。”

到现在为止，在战斗方面的挑战还没有和神堡扯皮拉筋来的麻烦。只要卡住了这个‘星门’，那获胜的必定是我方，毕竟收割者在银河系内的实力仍然还是太弱了，仅仅依靠这么一点点战舰，它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这场胜利彻底堵死了萨伦和‘霸主’利用神堡这个超大型中继器将收割者召回的念想，这也将收割者大军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往后延长了至少三年。

“咱现在想明白了，为什么质量效应这种游戏里主角团队手里的一般都是一艘机动灵活的小船了。”

“哦？有什么讲究吗？”

“因为如果给主角发无畏舰铁定会变成这样。”制颅者带上头盔，登上穿梭机，指了指外面那艘给锤的七零八落的‘霸主’，然后拍了拍琉璃子的肩膀“就让我们来给‘霸主’收个尾吧。”

“走吧。”

船舱里温度不低，但是一片黑暗，能称得上照明的只有外面照进来的恒星光芒，以及船壳上被撕开的地方还在亮着橙色的光。能够看得出来在数分钟之前，炮击产生的热量曾经席卷了船体内部，软化了隔舱，撕开了各种导管和墙壁，热浪与冲击席卷而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

奥蕾迦娜透过崩坏的天花板，看到了上方广阔空间中断裂的管缆，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一种古怪的感觉——那就是这条船还活着，即使已经满身疮痍，但它仍然还有生命。那并非是数据，而是某种灵魂仍然存在于这船上的某处。它透过墙壁，透过每一条缆线，每一个接口正注视着自己，耳边甚至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碎语。

那碎语中夹杂着大量的精神污染与暗示，传感器显示这并非声音——毕竟这里气密都没了哪来的声音——而是通过电磁效应所制造的‘感觉’。从数据上来看，这应该是‘教化’的一部分，这种频率对人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长期暴露在这种东西里面思维陷入混乱根本不奇怪。

除了这种以常规技术做到的事情之外，这里有着虽然微弱，但却显而易见的灵能反应。那细微的灵能试着缓慢的渗透进每一个进入范围的智慧生物的灵魂之中。即使灵能本身很微弱，但是只要链接上了，双方在意识强度上的巨大差异就会让牺牲者瞬间沦为霸主的奴隶，女族长贝内齐亚应该就是这么翻的车。

但是这对一群坚韧心理学点满，装备了灵能抵御装备，思维根本不外联，设置了至少六个思维安全沙箱的塔耳塔洛斯陆战队来说……造成的精神压力甚至还不如去海军学院的畜牧业专科学校参观的时候被学生养的鹈鹕袭击来得强，那鬼东西真的会张大嘴巴咬人脑袋，一度吓到过不少人。

琉璃子通过探查设备追踪到能量散发的初始点，陆战队追着这条‘线’一路找了过去，沿途没有遇到任何攻击，倒是看到了很多倒毙的尸体——有克洛根人的，也有桀斯和收集者。大部分尸体都倒在走廊上，显然在攻击到来的时候，这些乘员们正在前往战斗位置。

然后就在这里被烧成了焦炭，有很多尸体甚至只留下了粉末，而他们临终前的形象只在墙上形成了一个暗淡的黑影。

当走进最后的大厅之时，琉璃子睹见控制台前的椅子上有一句焦尸，防护服已经和身躯彻底融为一体。而在头部的位置还能看出嘴边有着熔融的金属，那和萨伦面部的植入体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样。她连忙上前取样，拍照留作证据，当完成这一切之后猛地一抬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天花板上被撕开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外面层层叠叠的装甲板，它们已经像被力天使射击的第三新东京市的地板那样被熔穿。喷涌的金属蒸汽以可怕的速度冲击了这个宽阔房间正中央的东西——一具极为庞大，高度超过五十米的金属骸骨。它正是这艘‘霸主’的核心，一个真正的‘收割者’。

这真是收割者‘保存物种’的方式，它们在收割了一个文明之后，会以这个物种为基准制造一个新的收割者出来。在原作中，薛帕德就见过制造了一半的人类收割者——那是一个庞大的机械骷髅，在被发现的时候吗，收集者正在将数以万计被杀死的人类的基因原浆注入其中。那时候薛帕德果断用手中的单兵武器就破坏了那个完成度极低的人类收割者。

而现在完成这一步的是1400mm口径的舰炮。

眼下，这个骸骨已经看不出形态了，外部的炮击在摧毁了船体的装甲和结构之后的余波已经将其破坏大半，它的零件散落在房间各处，而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个带着花纹，有大约三层楼高的密封球体。这个球体在之前应该是被厚重的装甲所保护，并且连接到其他相同结构的设备上的，这从周围散落的线缆和砸碎的类似球体可以看出来，或许之前这样的球有五六个，不过现在完整的只剩下这一个了。

即便破损到这种程度，它仍然还活着，灵能和思维的波纹至今仍然清晰可见。

琉璃子将手里的仪器指了过去，然后冲着奥蕾迦娜点了点头，几个人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强烈的冲击以那个球体为中心爆发开来，陆战队员们动作一滞，脚下火花四溅——那就像一面墙壁迎面撞了上来，要不是脚下的磁力靴在正常工作，一定会被掀到地上。即便所有设备都正常工作，仍然有人被推着往后移动了一两步。

冲击仅仅持续了一瞬间，立刻消失无踪，就好像脱力了似的。

“……感觉到了吗？”

“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简直像脸上被打了一拳……”

耳旁的低语增强了，蓝色的光芒在密封球体的表面流动，随后是第二波冲击。但这一轮所有人都有了准备，仅仅只是晃了一下。

“唔！”

“真有意思……不是质量效应场。”奥蕾迦娜舔了舔舌头，她哼了一声，心里有了主意“这是灵能冲击，它里面还有活着的湿件组织。”

这么说着，她哐的一声展开臂甲，从里面抽出之前没来得及用的奈克特之刃，一共五把，她手一抖，扔给旁边每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