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5节 第260章：战斗位置：银河系

看着那个外表正在不断脉动的巨型灵能实体，雪风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的脊椎有些发痒——

铁皮人翻车了啊……

不过铁皮人的翻车本来就属于预料范围内，她翻车的概率比不翻车更高。毕竟对面的拇指已经按在了发射按钮上了，就算全速冲进去把这货枪毙，对面也绝对有悠闲按下去的余裕。

但是，收割者为什么要激活这个‘胚胎’？如果是要报复社会的话，这操作也未免太过于复杂，而效费比完全不成正比。它使用桀斯的设备要进行的工作原本肯定不是这个，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催化剂之前曾经提到过，在失去了全局控制之后，一旦收割者开始思考很容易就会产生窥视过去记忆的冲动。而只要开始窥探，那个收割者就会不可避免的走向疯狂，原因是它们的思维模块无法承受生动鲜活的保存在收割者体内，那昔日族群临终前的爆发性情感。它们无法区分现在和过去，自我认知在自己就是那即将被毁灭的每一个人和自己是收割者之间来回摇晃，然后在癫狂中做出各种难以预料的随机行为。

这些行为可能基于自己是收割者，要继续完成收割；也可能是自己是那个文明中的任何一个人，要和收割者对抗，或者远远的逃开，躲藏起来；还有认知到了现状，愤怒于这个可悲的现状，要拉人来垫背等等……

而在这个收割者的一系列行为拆开来看就是从清醒到混沌的过程，它在前半场安排好了一切，策划了桀斯和奎利的争端迫使桀斯倒向自己这边，但是之后就彻底混乱了。如果以它想要完成收割来看，拿到桀斯的巨构恐怕是为了重建收割者的指挥链。

但显然，精神已经彻底混乱的收割者在最后时刻已经不知道该联系谁，也不知道该传输什么消息。顺着仍然残留的中继器网络奔流向整个银河系的，是过去那刻骨铭心的‘种族记忆’。

即使那份感情在千万年的保存下已经弱化，甚至出现了片段丢失，但是原本被分散在各地，但是最终却被汇聚到一艘两公里长的宇宙舰内的感情依然极为强烈。在经过桀斯的巨型机房和中继器的零素增幅之后，它便成为了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催化剂’。

结果就变成这种东西了吗……那么舰队导航偏航和这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了。

她指示和自己一起被丢过来的舰队展开战斗队形，战斗视图上已经显示出来，刚刚抵达这里不久的方舟舰贡德瓦纳号已经进入低轨道位置，她上方的多功能发射器以最快速度向宇宙投射的什么东西，一轮又一轮。从战术视图上的标记来看，那是代号为‘幻想杀手MKIV’的广域AMF发生器。这种来自米德芝尔达世界的技术因为能够干扰灵能在的传输而被用来对魔导师进行压制，而只要增强输出，加上增幅系统以及更强的能量供给，更多的数量，它就能够实现对整个宙域的灵能攻击进行干涉。

眼下，贡德瓦纳号正试图用两千枚‘幻想杀手’来在卡'杉周围形成隔离区来隔离那个‘畸胎’正无时不刻溢出的精神干扰以及灵能影响，同时将搭载的大量输送舰全部送入行星地面——统合部的方舟成员组的水准相当高，无论是技术方面还是主观能动性方面，即使没有指令，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最正确的工作。

而在地面上，领袖兹克塔以一句话就压过了整个行政大厅内的混乱：

“冷静！！”他背后背着那把传奇的战斧，配合他强壮的身体带来的并不只有足够的威慑力，还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氛围，四只眼里流淌出的是镇静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只一扫就让惊慌失措的新巴塔瑞政权的官员们冷静了下来。他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在血肉之躯的脆弱巴塔瑞人这个身份之上，肩背上还扛着职责“不要慌张！如果连我们都乱起来，那这个星球就完蛋了！让基层生产小组都行动起来！我们不能抛下哪怕一个人！”

他站到台上大声说道：

“按照之前的紧急预案行动！让预定的部队去各地的教堂和祭坛遗址！其他部队去协助人们登舰！”

之前在伊甸星那边上课的时候，统合部的讲师就提到过巴塔瑞宙域中存在着因为过去的陋习而接近成熟的超大规模灵能生物，在旧时的宗教和奴隶制被摧毁之后它会慢慢衰弱下去，但是如果在几十年内出现意外，它依然有复活的可能性，因此必须做好准备。

倘若它被唤醒，那么必然会从宇宙中造成危害，到那时统合部的部队会来协助防御宇宙。但除了这一条进攻路线之外，昔日被作为信仰中心的区域会形成锚点，它们天然与那个灵能生物存在连接，对方的灵能会从这些地方溢出，以物质形态出现，因此装备反灵能设备的特殊部队将被部署在那些地方抵挡入侵，这些部队将在这里战斗到胜利，倘若失败也会是最后撤出这颗星球的巴塔瑞人……如果到那时还没有全灭的话。

这时候，兹克塔的副官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

“兹克塔，你必须……”

可是兹克塔根本不在乎，他挣开副官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我必须在这儿，不用多说什么了。”他指了指挂在耳边的耳机“天弦峡谷那里有灵能实体产生，正在往市区前进，让德维格德带上战士们我们五分钟后出发增援。部队保护登陆场，保护城市，把飞行器调出去，把矿山的工人都接出去，动作快！”

“是！”

为了保护如此之多的巴塔瑞人而踏上战场的军队，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跟在兹克塔身后奔赴战场的士兵们此刻并未注意到，自己正在成为一个传说。

而在宇宙中，雪风已经摆开阵势：

“对灵能实体战斗准备！点亮诱导力场！立刻进行数据分析！我要知道它的能量核心在哪里！”她拍了拍旁边的机魂雪风号说道“向总部报告，哈杉刚刚出现大型灵能实体，第一行星已经开始向虚境星球转化，第二行星卡'杉上出现小型灵能生物群体，必须立刻协助疏散。”

这只长着河狸耳朵和尾巴的二头身雪风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隔了几秒钟用尾巴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

“总部已收到消息，76和暗色岩的支援马上会到这里。”

76的阿澄雷神，暗色岩的银塔，都是在灵能对抗上强而有力的型号，而大量特化的随行舰也足够加强他们的能力，但是在对上这种规模的灵能实体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必须想办法打开局面。

而自己正好知道该怎么打开局面——亚空间生物在物质宇宙长时间活动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物质基础。为什么超规格的邪神，比如狗头恐虐，鸽头奸奇，或者是那个在有序的宇宙之外一个任何梦境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吹笛子的课长都需要代行者而不是自己亲自前来？为了逼格虽然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都几乎不可能找到能够承载他们存在的又好使的‘物质’。

常规的亚空间恶魔进入物质宇宙同样需要使用一个‘化身’，而化身被破坏将导致恶魔被放逐回亚空间，这个过程将导致大量能量的流失，因此亚空间恶魔会像储蓄一样把多余的能量存起来，攒够了就能去物质宇宙浪，钱……能量浪完了就回来，这样自己的本体就不会受到过大的伤害。

而现在，这个刚刚苏醒的‘神’显然没什么储蓄的好习惯，而它在苏醒之后立刻抓了最近的星球开始虚境化的原因，显然也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承载自己的‘物质’。那么，一旦它使用这个‘物质’来承载自身，当这个‘物质’被破坏的时候……就得它自己硬吃伤害了。

雪风压低身体，抓住EVA式座椅两边的操纵杆：

“全舰队，瞄准第一行星，在第一行星完成虚境化的瞬间发动攻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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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火报告实时通过通讯网络传到了各处，看着那个令人憎恶的庞然大物，伊甸星要塞指挥室里那些神堡的指挥官都说不出话来。恐惧和无助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蔓延，哪怕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武人，但是在面对这种东西的时候仍然和害怕半夜一个人上厕所的幼童没有什么区别。

血鸦战团的高级指挥官雷·扎·巴莱尔看着这群将官的表现——有个赛拉瑞人甚至要伸手扶着旁边的桌子才能保证自己不跌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身经百战这个形容词也是有含金量的。酒厂的琴酒老大是身经百战，但是和人类政府的空降突击兵强尼·瑞哥一比呢？和最近刚刚大婚的斯巴达战士约翰-117一比呢？再和沉迷杀恶魔，半年前谋划在制颅者堡垒里借块地试图喂养六百六十六只兔子的毁灭战士比呢？

这群人曾经亲眼见过的规模最大的战场大概是巴塔瑞人在断界星系发动的代理战争斯基利安突袭战，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和海盗，走私犯以及人口贩子的小规模冲突，或者闹大了商战等等。甚至都没有直面过大规模的宇宙战争就直面这种东西，从各个角度来说都太残酷了。

就好像幼童被直接抛到了成年人的世界一般，收割者通过收割轮回和中继器所设下的‘和平屏障’已被最后的收割者之一亲手撕开。通常来说，以孩童的心智被抛入成年人的世界，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迅速成长起来，要么死。

怎么说呢……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吧。

“做好心理准备，马上还有更刺激的。”他拍了拍那个年轻突锐人——是个校官，以这个年龄来说已经不错了——的肩膀“这玩意儿一出来，深暗虫绝对会来。”

“什……什么时候？”

“最迟几天，最早几小时之内，很快的。”说完这句话，他抛下面面相觑的军官们，打开通讯器“立刻架设ATA！”

庞大的空间建筑在闪光中逐渐成型，在附近忙碌的工业舰载机就好像围绕着蜂窝的蜜蜂一般。最初人们为它的规模而感到惊诧，但是对比了敌人的大小之后，立刻就会觉得这种大小的武器是有必要的了。不如说也只有这种大小的武器，才能让人得安心。

在旁边不远处的提亚马特号上，奥蕾迦娜一直垮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