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斯“嗯”了一声，道：“那么就尽快开始学习吧，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但现在的我，还是对传授知识有点信心的。”

“大人要教我吗！”菲有些惊喜。

“算是吧，虽然没做过刺客，但天下很多事都是共同的，掌握了基本规律后也就不难了。”尼奥斯点头。

菲大喜，然后就被叫去割了三天的草。

......

越过河流，天似穹庐，风吹草低，现出女孩的脑袋，汗水淋漓。

菲手持长剑，站在草地之中，左右挥舞。

背后是砍下的野草，堆成翠绿色的草堆。

尼奥斯盘坐在草堆旁边，闭目养神，轻道：“手要快，脚要稳，心要正，每一次发力都要调动全身。”

菲紧紧咬牙，小臂酸胀疼痛，汗水顺着额头流入眼中。

这几天来，尼奥斯没有教她别的，只是让她在此地割草，而且还不准用匕首，只能用从土匪那儿要来的长剑。

以菲的力量，这长剑已经是达到她极限的重量。

但尼奥斯却说这样才能锻炼到她的肌肉，当她可以轻松挥舞长剑的时候，那么极轻的匕首只会像长在手上的指头一样，难以察觉，融为一体。

直到太阳升至最高点，菲终于把这一片的杂草全部割完，尼奥斯才站起来说“行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尼奥斯身旁，把长剑放在身侧，抓起给她准备的食物和水，草草塞进嘴里咀嚼。

尼奥斯每天都会为她准备面包，风干肉和鸡蛋，菲一开始还很惶恐的拒绝，但还是被强制食用。

按他的说法是，这叫正在长身体的阶段，不得疏忽。

菲把半个鸡蛋就着水咽下去后，扭头问：“所以大人，我已经砍完所有的草了，能当你的刺客了吗？”

尼奥斯睁开眼睛，斜了她一眼：“还早。”

菲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还要学什么？”

尼奥斯架不住她的眼神，轻叹一声：“学什么是刺客？”

“不就是杀人吗？”菲天真地问。

“没有那么简单。”尼奥斯摇头。

“有的刺客杀人，为钱财，有的刺客杀人是为知己，有的刺客杀人为国家，

真正的刺客不以杀人为乐，他们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菲嘟嘴：“我没听懂。”

尼奥斯说：“意思就是说，在你打算杀人之前，要知道为什么杀，就像一场战争在开打之前，一定要知道为了什么而打。

如果杀了这个人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如果打了这场仗不能达成预期的目标，

那么干脆一开始就不要杀，不要打。”

“大家都是为了达成目的而杀人，而杀一人和杀万人又有什么区别，

人命如草，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割草其实和刺客没有区别的原因。”

尼奥斯说完，扭头瞟了一眼女孩：“你听懂了吗？”

菲蹙眉沉思片刻，重重点头：“听懂了。”

“说来听听，懂了什么。”

菲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起来：“以后我刺杀别人，如果不能给大人带来好处，不合大人的心愿，我就不杀。”

“......”尼奥斯沉默。

“反之亦然，只要我活一天，那么我所存在的一切意义，我所作所为的一切目的，都只能是大人！”

尼奥斯注视着女孩的眸子，女孩与之对视，眼神中待着不可动摇的坚毅。

他正想开口劝言几句，扭转一下女孩极端的思想。

却听天空之上，忽地闪过一丝鹰啸。

两人下意识抬头。

一只苍鹰于头顶盘旋，湛蓝的天空中可见一黑点，随后黑点猛地俯冲而下。

菲下意识举起长剑，挡在尼奥斯身前。

雄鹰却只在两人身前落下。

尼奥斯这才发现，鹰爪上竟然抓着别的东西。

有种飞鸽传书的既视感。

而看着鹰爪所抓之物，菲瞬间瞪大眼，低声惊呼。

尼奥斯也皱起眉头。

因为鹰爪上，竟抓着一颗头颅。

头颅的主人面如刀削，线条刚毅，嘴唇紧抿，脸上画着蓝色的战纹，虽身死，虽闭眼，却依旧感到凶狠好战的气息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