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狄卡看了他一眼,嘴唇一抿:“那我的孩子呢?”
说完,只听见女人厉声尖叫,孩童哭声震天。
布狄卡狠狠咬牙,掷下火把。
“烧光他们!”
夜,火光凌乱,蓝色身影穿梭,女人们嚎哭惨叫,天地一片荒乱,宛如地狱。
......
灯光在营帐的门帘间浮动,帐口两边站着红袍铜甲的卫士。
账内,保利努斯端坐,脸色阴沉,仔细听着士兵报告远方科尔切斯特的情况。
“据估计,有一万多人被杀死,他们没有抓捕奴隶,没有留下任何俘虏。”
“逃出来的人说,火烧了三天三夜,现在的科尔切斯特从天空看去,只有一片焦黑。”
“尸体堵塞了河道,下游的水流甚至被染红。”
“现在已经快十天了,乌鸦和秃鹫直到现在还盘旋在被推到的神像之上。”
咚!
捏紧的拳头砸在桌上,正做着报告的副官浑身一颤。
保利努斯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够了!”
副官嘴唇微颤,低头收起信纸,不再言语。
保利努斯站起来,深深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告诉我,加图斯在我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副官支支吾吾:“加,加图斯大人受命前去接收爱西尼的领地,但布狄卡女王不从,所以他就惩罚了她。”
“怎么惩罚的?”
“加图斯大人鞭打了爱西尼的女王,让士兵奸污了她的女儿,然后清空了所有爱西尼贵族的财产,王室其他的次要亲属也被贩卖到罗马充当奴隶。”
“所以他这样做,是受了谁的命!”保利努斯语气冷厉。
“额......”副官回答不出。
“那然后呢,他现在在哪?”保利努斯问。
“加图斯大人已经提前撤离了伦敦,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保利努斯怒骂:“狗娘养的混蛋!”
他并不是气愤加图斯强行征收爱西尼部落的土地,或是奸污国王的女儿,相反如果换作自己,他也会选择这样去做,而且做得更绝。
加图斯在选择得罪部落后,还不打算斩草除根,这才是最大的过错。
然后毫不抵抗,放任凯尔特人起兵,自己独自逃跑,他跑的倒是轻松,因为现在锅全掉自己头上了。
保利努斯揉揉鼻梁,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传我的令!集合所有士兵,以最快速度赶往伦敦!”
“但是......”
“骑兵随我在前,其余紧跟在后。”
保利努斯说完,看了眼副官:“你想说什么?”
副官犹豫一下:“但布狄卡士兵众多,就算大人你率领骑兵先到,也无力抵抗啊。”
“我知道,所以我一开始的打算本来是放弃伦敦的。”保利努斯点头。
“但为什么?”
“你忘了我们手上有什么吗?”保利努斯冷笑。
“你是说,那个德鲁伊?”
“德鲁伊对凯尔特人而言就好像他们的神,而如果我以他们的神灵为俘,想必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保利努斯说。
副官扶着下巴:“而且如果他听话,还能靠他劝降很大一部分凯尔特人。”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如果他不愿服从,我也能靠他在伦敦拖延足够的时间,吸引敌方大部分兵力后,”
保利努斯点头,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再让其余大军在顺泰晤士河而下,到时候就可以我为中心、为诱饵,直接包围布狄卡,中心开花,一举歼灭他们!”
......
天色破晓,泰晤士河上闪烁着波光,港口零散地停着几只小船,随波而动。
大船早随着贵族们逃离。
只有成群的乞丐、妓女和平民不知消息,依旧如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但商人不再运送食物进城,粮价开始高升,有钱的人也开始讨价还价,没钱的人只能在摊位间游走,寻找偷窃的机会。
而不愿偷窃的,只能化成乞丐,蜷缩在城墙下,趴坐在泥泞中,眼巴巴地望着经过的人。
突然三四快银币落在跟前。
乞丐诧异地抬头,只看见一短发女孩站在他的身前,身形虽小,却如剑般笔直,她表情冰冷地指了指头顶。
顶上窗口处,银发的男人笑着,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