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什么错了?”布狄卡问。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仰望着天空,夕阳西下。
良久,他长长一叹:“送我回去吧,带我去橡树林,帮我准备好槲寄生。”
“你是要占卜吗,老师?”布狄卡惊喜。
“不,是祝福。”
法里奥佝偻着身子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虚弱:“也许,会是我最后的祝福。”
......
“啊!啊啊啊!”
女孩叫着,跳着,全力挣扎着,歇斯底里,疯狂暴躁。
但罗马士兵的手就像是铁钳般坚硬,捏着她的手腕,就像是捏着根细秀的枝条。
菲把手伸到小腿处,从鞋里拔出一把小刀。
尼奥斯大人说过一个刺客决不能只有一把刀。
“嘿,老实点,小老鼠!”
但另一个士兵发现了这些小动作,一把打飞了她手中的小刀,然后又一拳怼在她的小腹上。
剧烈的绞痛几乎让女孩昏厥,她整个人像只虾似的弓了起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惩罚一下她?”捏着她手腕的士兵像提一只兔子般的提起她,贪婪地眼神打量着这瘦小的身体。
“得了吧,这么小你也感兴趣?”战友嘲讽道。
“在军营里呆那么久,大小什么的还在乎吗,能用就行。”
“算了吧,保利努斯大人说了,我们得赶紧撤离。”
士兵略带怜悯地扫了一眼女孩,“而且,她都快死了......你应该还记得保利努斯大人的命令是活捉她吧。”
“啊!艹!”
“我不过是失手,谁知道她就跟小疯子似的,我眼睛都差点被她剁了。”
士兵不爽地叫了一声,打开牢门,像丢破娃娃似的把女孩丢进了大牢中。
菲几乎刚一落地,就猛地蹦了起来,像是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带着小兽般的嘶吼冲向牢门。
“啪!”
牢门无情关闭,女孩只能凶狠地冲撞着牢房,一遍又一遍。
她的兜帽早就被摘下,稚嫩的脸庞满是鲜血。
一把短剑曾擦过她的鼻梁,划出了惊人的伤痕,像是脸上又开了一张嘴,狰狞而可怖。
这是让任何一个普通女性都会选择自杀的毁容,但对于女孩而言,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尼奥斯大人身旁,自己是否还能在她身旁尽忠。
哪怕碎裂的玻璃片扎进了她后背,哪怕羽箭贯穿了她的小腿。
菲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牢门,发出那带着稚嫩的吼叫。
直到......
光明渐渐消失,脚步声越来越远,鲜血越流越多。
女孩累了,站不动了。
在最后一次撞击后,她蹭着木制的牢门,一点点的滑落,然后软倒在又湿又臭又黑的稻草上。
“尼奥斯大人......”她轻声呢喃,忍不住哭了起来。
黑暗潮湿的环境,让菲再度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地洞。
光明、温暖、还有怀中的亲人,这一切都在离自己而去。
然后,那个人找到了她,就像是母亲将她带到世上一样,他把她从死亡中捞了出来。
从此,女孩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人,甚至没有了自己。
她只有尼奥斯,她的一生都是为了尼奥斯。
这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誓言,她发誓永不违背。
但是,真不甘心啊,就这么死了么?
明明还没有陪够大人,明明还未曾献出一切……
“丫头!”
白色的光忽然照亮了她的脸。
牢门被打开。
接着是一个怀抱,就像当初一开始那样,温暖宁静。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