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将一切束缚从脑中丢弃，现在唯一想的，就只有战斗。

“布狄卡！”

尼奥斯忽然叫了一声，他知道女王正在看自己，也预料到她大概是想通了一切。

布狄卡被搀扶着站起，默默注视着他。

尼奥斯背对女王，来到战马旁，道：“我知道，也许这次之后，你不会再相信我的任何话语。”

布狄卡沉默不语。的确，尼奥斯把安妮娅和武士的家人牵扯进这场战争中的行为，着实损害了她对他的印象。

“但我不会解释什么，也不会哀求你的信任......”

尼奥斯一跨上马：“......因为结果将会说明一切，所以你便看着之后发生的一切，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完，不给布狄卡反应的时间，他已经策马来到全军阵前。

“所有部落，召集失散的武士，结成我之前要你们学习的阵法！”

战马跑过每一个部落，平静而有力的传遍全场：“我们要在这里和罗马人决一死战！”

所以之前学的战阵，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那么意思就是说，现在的处境，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列颠虽大，但你们现在注定无路可退！”

“因为你们背后站着的，就是你们的家人！”

尼奥斯用冷酷的语气开始别样的动员，比起用荣耀和复仇来鼓动情绪，他更像是在用亲人威胁己方士兵。

众人陷入僵硬的沉默。

知道布狄卡默然不语，低着头走到阵前。

武士们见女王都已身先士卒，当下也只能跟随着她，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从远处看，就像是零散的露水汇集。

啊，我果然不适合做演讲这种活。

尼奥斯见军阵逐渐形成，无奈的点头，牵动着马身，转向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罗马军团。

他又有了熟悉的感觉。

自己绝不是第一次站在这种场景中！

浑身发热，身体在颤抖，心脏在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敌军兵力九千，我军四千，虽说敌众我寡，但只要指挥有当，就算是乌合之众，就有一战之力！更何况，凯尔特武士虽然纪律散乱，但好歹个个身怀绝技，武力顶尖。

而一切的关键，就维系在指挥的将领身上。

尼奥斯抑制住颤抖，抬起右手，手掌横在眉前，眺望远方金红的盾墙。

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所以，就是这种感觉吗？”

......

不多时，罗马方旌旗招展，气势如虹，如潮而来。

而负责指挥的将领却发现了敌军的蹊跷。

“指挥官，看！”副官骑在马上，指着河岸。

“嗯，对面聚的很快啊。”指挥官脸颊两侧的护板牢牢系紧，头盔下的表情异常严肃。

“主力溃散，非但没有落水而逃，反而能在河边重新列阵，我们都低估对方了啊。”副官感慨。

“不，是之前背水列阵的两千先锋，给了溃逃的武士一个缓冲，好让他们没有被紧追尾随的骑兵撵入河中。”指挥官摇头说。

“所以这背水的武士是故意放置的？”副官皱眉。

“啊......”

指挥官点头，眉眼紧蹙：“一是为了让我们轻敌大意，二是为了给身处绝境的士兵反应的时间，对面的将领很懂人心啊。”

副官“嗯”地点头：“而且，他在如此困境，还能稳住军心......”

“是啊，”

指挥官长叹：“我感觉，我们这次会很难打。”

......

另一侧，尼奥斯策马点兵结束，调转马头，意气风发。

狂风下，白袍飞舞，银发耀眼，他扫视全场。

“全军可在！”

“在！”

喊杀震天，势如狂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