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人骑队与近百人商队在林中空地集结。
尼奥斯扫视一圈,挥手下令:“泰晤士河下游,左岸有山,名叫毕山;右岸有林,名叫雾林,两岸都可以埋伏军马。
菲,你带五百人,一千骑,换马不换人,一路奔袭至往毕山埋伏!”
菲点头:“是!”
“至于剩下五百人,则跟随我上船,我们顺流而下。”
尼奥斯扭头:“春至,河水解冻,保利努斯就让其他行省走水路运粮,同时皇帝大军的粮食也会如期而至,
等战机一到,我们就驾船撞击粮船,同时引码头起火,堵塞河道,船中五百步卒纵兵出击!”
说着,他又看向女孩:“而你带着那五百步骑,一看河面起火,就出林接应!
我们内外合围,劫掠商船,抢夺粮食,然后再由商队送回温彻斯特。”
“明白!”菲严肃道。
尼奥斯意气风发:“而有了这批粮食,不仅可以解决城中粮食危机,还能为将来的出征打下基础!”
“但是,大人......”
菲抬头打断:“我们这样大肆抢夺他们的粮食,难道不怕对面来追我们吗?”
“所以,我们要等!”尼奥斯的回答斩钉截铁。
“等?”
“对,等候战机。”
尼奥斯点头:“而如果要问何谓战机?”
顿了一下,他看向东方,那里是皇帝军队集结的方向,悠悠而语道:“战机其一,敌人刚刚集结、立足未稳,是为新集可击;
其二,敌人人马因没有进食而饥饿,是为人马未食,可击;
其三,当气候季节不利于敌方时,是为天时不顺,可击;
其四,地形未得,可击;
还有奔走不戒,将离士卒,心怖不暇,阻难狭路,涉长路,济深水......”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战机。”
......
几日后,不列颠海岸线上的大营。
早餐的时候,随行的吟游诗人告诉尼禄,布鲁斯大人就快回来了。
尼禄撇了撇嘴,手里抱着竖琴,不以为然:“他回来准没好事发生。”
“别这样说,皇帝陛下。”
吟游诗人微笑:“布鲁斯大人是为你带来荣耀的人,这样我们将来就可以把你的事迹写在诗中传颂。”
“传颂什么?”
尼禄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抬起右手,高声朗诵:“啊,万王之王,神圣奥古斯都,帝国的统治者和全境守护者。
躲在禁卫军背后,看着他们踩死小岛上的蚂蚁,然后享受那份无上荣誉之人!”
“太后听见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吟游诗人惶恐。
“问题就是,一,她听不见......”
尼禄耸耸肩,拨弄琴弦:“二,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高兴。”
吟游诗人犹豫片刻:“太后其实很在乎你。”
“得了吧,她只在乎我是不是皇帝。”
尼禄冷笑:“还有你作为一个诗人,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过了?”
一介平民怎么敢谈及皇家秘事?
诗人下跪:“小的,万分抱歉!”
“开玩笑的啦,谁都知道我不会处罚艺术家的。”
尼禄毫不在乎地把竖琴一扔,往长椅一靠:“而且还是那句话,她又听不见,所以你怕什么。”
她长长地叹息:“不过,这大概是这座岛上唯一的好处吧,能够远离那个女人。”
比起冷峻粗糙的不列颠尼亚,尼禄理所当然更喜欢温和的意大利。
她想念自己在那不勒斯和庞贝的私人庄园,那些建筑在天然温泉上奠基,蒸腾的热水将寒意驱出石墙,让玻璃花园里充满暖意和湿气。
温泉日夜蒸腾,让喜爱清洁的自己可以随时清洗身体。
因为个别原因,尼禄不像别的贵族那样,需要一大堆奴隶来服侍自己泡澡。
但她也更喜欢一个人躲在热水里,想小时候一样,在热水中放飞思绪。
只是,自从来到这座岛上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泡过一个像样的热水澡了。
所以怨气久久堆积,也只有想到,自己能够远离那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才可以带来几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