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运粮的船只一多,起火正常。”加图斯不耐地摆手。
“希望如此吧。”艾泊斯摇头。
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却无法想出到底为什么不简单。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加图斯沉声道:“如果明天还是没有动静,就到下游抢一波粮,然后回城。”
艾泊斯正要点头,忽闻远处传来哨声。
话语瞬间刹住,像是被死死堵在喉咙口。
“怎么了?”加图斯诧异地看向他,却发现老人的脸色大变,像是看见可怖之物。
“弓,弓箭手呢!”艾泊斯扭头看向高地。
艾泊斯才发现问题不对,他跟着往上看去,然后不禁屏住呼吸。
黑暗里,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月下浮现出来,微弱的月光中,铜盔反射出渗人的光。
一支部队竟然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们的身边。
而在外巡逻侦察的队伍早已不见,负责警戒的弓手也被干掉。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何等的纪律性!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加图斯低声道。
艾泊斯点头:“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布狄卡还是......”
话音未落,红如鲜血的大旗已在月下高高升起,金色的雄鹰在旗杆之上振翅,仿佛即将高飞。
老人浑身一凛,仿佛回到了不久前的战场之上。
同样的大旗,同样的军阵,还有那领头者同样的眼神,冰冷傲然。
“......保利努斯!”
艾泊斯咬着牙,眼中迸出介乎恐惧与愤怒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那凯尔特的神灵学会了我们的阵法,学会了我们的战术,倒是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叛徒教的。”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山头袭下,保利努斯俯视着一老一胖:“所以,你已经背叛罗马了吗,加图斯!”
加图斯浑身一颤,肥肉抖了几下,抬头望去:“哈,你难道没看见,我手下领着的才是罗马军团吗?”
保利努斯面无表情:“这种话,你准备跟皇帝去说吧。”
加图斯猛地咬牙,用力捏紧拳头
又是这种表情,总是高高在上,恨不得俯视一切。
保利努斯是这样,元老院那群老混蛋也是这样......
仿佛天生高人一等似的,简直就让人讨厌!
但不就是爹妈祖宗比自己有钱么,你们凭什么就这样看我!
加图斯抬头看着有些秃顶的总督,心底的火缓缓燃烧起来。
他侧头,冷冷对艾泊斯道:“不要慌,我们人比他们多,只是准备不及,大家都有些慌而已。”
“但对面是罗马的军团,你难道还想反抗吗?”艾泊斯皱眉。
“别摆出那副模样,你输给过他,所以就怕了,那是你!”
加图斯低吼:“但我可没输!”
艾泊斯沉默住,看着这个胖子,眼中闪过异色。
“一会儿我会为你们拖延时间,你去把武士们集合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结成之前让你们练的方阵!”
加图斯说:“我们人比他们多,装备和他们一样,现在又经过我的训练,没理由会输!”
说完,不等老人反应,这胖子已经换了一副嘴脸,抬头看上去。
“算你赢了,保利努斯!”
他大笑着,熟练地举起双手:“所以,有考虑过谈判吗,我的总督大人?”
......
黎明时分。
布鲁斯端坐在营帐中,桌面上满是文书档案,手里还拿着刚刚送到的情报。
传令官在他身前站得笔直,久久不敢喘息。
良久,布鲁斯卷起纸条,低低叹息一声,挥手道:“下去吧。”
传令官如释重负,躬身退去。
副将在旁,抬头发问:“又出什么情况了吗?”
“两天前发生的事,泰晤士河下游被袭击,着火的船机撞击码头港口,粮船和商船被劫,河道被废船堵塞,水路被截断。”布鲁斯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