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姆！”

“唔姆！”

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地轻呼。

尼禄一边发颤，一边指着她：“别学我啊，那可是余的专属！”

“习惯了嘛！！”

“而且早就说撑不住就别硬撑，你看看你发抖的样子！”

“你不也是！”

二人吵了半天，忽然停下，同时指着对方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泡一会就不会觉得冷了，而且现在还不是河水最冷的时候。”安妮娅坐下来说。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泡脚，大半夜的？”尼禄抱着胳膊，坐在岸边。

安妮娅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小时候，阿爸总喜欢带着我和妹妹冬天去河里洗澡。”

“是吗，真好。”尼禄也仰起头，莫名感伤。

“嗯，的确很好。”

女孩扯出淡淡的笑：“妹妹性子不像我，所以不怕冷，总是第一个就跳进水里，然后我就在旁边泡着脚，就算被他们笑也不下去。”

尼禄沉默着聆听，想象着这样的场景。这是她从没有过的经历。

果然如女孩所说，泡久了就不觉得冷，脚上渐渐暖和起来，竟有了几分惬意。

“......然后不管我同不同意，妹妹总会把我拖到水里，衣服什么的全都湿了。

阿爸也不阻止，就在边上看着我们笑。”安妮娅把下巴戳在膝盖之间，紧紧抱住双腿。

“我对父亲的印象倒不是太深，虽然有过两个继父，但都被母亲下毒杀死了呢。”尼禄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安妮娅笑了：“路，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父母呀！”

尼禄笑而不语。

“但很久之前，我就没在河里洗过澡了，就连现在这样泡泡，都是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安妮娅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说。

“你想的的话，我天天陪你泡都可以。”尼禄说。

“哈，谢谢你，路。”

安妮娅眼皮子垂了下去：“但不用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在河边泡脚了。”

尼禄皱眉：“怎么了？”

女孩犹豫片刻：“妹妹......就快要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住，就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尼禄下意识问。

“从那天之后，妹妹就总在发呆，从不说话......”

安妮娅把头埋进胳膊里：“部落里的德鲁伊说她的灵魂迷失了，让我们每天给她喝水，吃碾碎泡软的食物，等待着她的灵魂回归。”

“这......”尼禄本想说“荒谬”，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妈到过巨石阵，祈求过神灵把她的灵魂带回来，但......”

她顿了一下：“......但德鲁伊说，妹妹并没有成年，所以并没有举行过成年礼，就算是神灵也不认识她的灵魂。”

没有成年！禽兽吗！

尼禄在心底怒骂。无端的愤怒与内疚充斥着头脑。

“那，那尼奥斯呢，他一定有办法吧！”

尼禄神情急切：“他不是绿先知，不是神灵吗？”

“师傅去过，也说妹妹是得了失魂症，但却没办法治愈。”安妮娅说。

“这家伙......”

“这不怪师傅，而且虽然他一直很忙，但也从来没有忘记妹妹，”

安妮娅轻声说：“他上次出征，还专门带回来从罗马和埃及来的医生。”

“所以？”

“嗯，所以是那些医生告诉我们的，”

安妮娅轻轻点了下头：“他们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她的生命，别再让她和我们受苦。”

第135节 第一百三十四 书房密话

清晨归来，尼禄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摇一晃地走回住处，就连打招呼的人也没看见。

大概是心怀愧疚，尼禄始终觉得，造成这些悲剧的原因中，始终有她自己的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