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一皱眉头,屏住了呼吸。
但很快,在看清楚屋中一角的香炉后,鼬有恢复了呼吸的节奏。
这熏香有着让人静心凝神的功效,无毒且于人体有益,他曾在家中的时候,在父亲的书房中闻到过。
紧接着,鼬的目光打量着房间的装饰。
一缕暗红烛光顺着镂空的凋花灯罩缝隙,打在房中光滑的墙壁上,内嵌于墙壁中,一副大气磅礴的江山风景图于烛光的辉映下,栩栩如生,其上的太阳竟是用宝石镶嵌上去的,就连那画中的「阳光」,亦是以某种金粉挥洒后得到的结果。
《第一氏族》
仅是一幅壁画,不论是画作的高超技法,亦或者是材质的规格,都彰显出「昂贵」、「奢侈」的词汇。
除了壁画之外,房间中还有着各种模样古怪的青铜器具、以玉石凋琢出的军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古琴、玉箫……
观赏用的、游玩的……各种各样只于阿尔托莉雅的记忆中存在的物件,浮现在鼬的眼前。
“他还真是费尽心思想让你见识见识……贵族的生活。”
阿尔托莉雅同样打量着这屋中的陈设,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鼬的耳边响起,“应是觉得你与寻常的忍者不同,更容易于这种浮华的生活中沉浸和迷失吧?”
“他想要让你这样的忍者,成为与他一样的人。”
“可惜,你在我的记忆中见识更加辉煌和壮观的建筑和……装饰品……”
她将这些价值不菲的陈设,归结于「装饰品」。
不同于幻术,而是更为高明的方式,从精神意志思想上进行渗透,去改变一个人。
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见识了所谓的奢靡的生活,吃喝洗漱都有着伺候着。
就算是心思坚定的忍者,亦是难以接受现实。
为什么都是作为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忍者就需要付出生命去战斗。
而作为「普通人」的贵族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奢侈而又美好的东西。
她觉得坂本雨生是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鼬。
而事实上,阿尔托莉雅在位时期的不列颠虽然并不繁荣,但更多是在粮食、木料、石料……
重要生活资源上欠缺,而那些从建国时便流传下来的宝物和建筑都是存在的。
所以这种程度的引诱,于见识过她的王国的鼬而言,根本不会被诱惑。
然而,鼬并不赞同这种说法,平静的在心里回道,“他不一定是抱着这种想法。”
“这样的生活,一般忍者亦是很难以抵抗的。”
“不过我暂时猜不出他的想法,或许……只是单单的想要让我见识见识也说不定。”
说着,他一路上沾满泥块的长靴踏在铺满整个房间,红色织满花样的地毯上,缓步来到一张桌子前落座。
在卡卡西前往向猿飞日斩汇报工作时,鼬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自由。
既是作为坂本雨生的友人登门,他自然没有如猿飞日斩一般,住在由大名安排的院落中。
而是由坂本雨生这个友人进行安排。
对于这些规矩,他们这些王公贵族总是很讲究的。
“我想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把玩着桌子上的玉盏,鼬犹豫片刻,认真的注视着端坐在对面的阿尔托莉雅,轻声开口,“虽然你可能会拒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
除了指导修行以外的事情,他基本没有麻烦过阿尔托莉雅。
就像是那次提及,她可以借助这种状态轻而易举的进行暗杀工作一般,也只是提及。
当阿尔托莉雅表示不可能时,鼬便没有在开口。
甚至于多数时候,她在不经意间充当了自己的眼,也仅仅只是其个人的行为。
鼬从未开口要求其当自己的眼。
不过这一次,他不得不请求阿尔托莉雅帮忙。因为猿飞日斩的监视实在是太过于严密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无法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以请求的方式的话,你未免有些太过于小瞧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了。”
阿尔托莉雅无奈的看着他,“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如果是阴险、肮脏的事情,请恕我作为友人的身份进行拒绝。”
“反之,我也希望自己能以友人的身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你。”
她总觉得鼬在很多事情上对于自己有些太过于客气和照顾了。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年龄大的。
“是关于宇智波接下来的……新家……”
鼬犹豫着,以「新家」的方式进行称呼。
“我打算在京都外城亦或者是内城之中,寻找出一片合适的区域,作为新的族地。”
“以如今的情况,宇智波不可能继续留在木叶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聚集地,一个新的运作模式……”
其实从九尾之夜发生以后,鼬就一直有在想,宇智波的未来在哪里。
而左助周岁宴当天,木叶其他家族那冷漠的态度,让鼬坚定了一些想法。
即是,离开木叶。
毫无疑问,宇智波的未来绝不会是木叶。
木叶的很多家族并不愿意与宇智波相处。既然如此,那宇智波当然不愿意也不可能死皮赖脸的赖在木叶。
即使,他们是作为木叶的建村功臣。
虽然这个「家」是他们建起来的,虽然这些「家人」是后来才来的,但当这些「家人」不愿意把他们当成其中的一员时,那么强行留在这个「家」,其实并未有太大的意义。
至于说,为什么他们作为主人要离开,而不是选择把这些人赶出这个「家」。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自己离开,重新建一个「家」会更省心一些。毕竟这个「家」之外的世界中,还有着不少虎视眈眈的敌人。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