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事了,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这里是一处小胡同,灯笼一盏又一盏的亮起,两两三三,淡黄色的烛光里流萤扑朔,映衬着各家招牌铺子:包子店,煎饼果子铺,面食店...浮生靠在树干上,肚子有些饿了。
这个点了,广场肯定是没啥小孩喂鸽子了,去整一碗面条吧。
璃月的面条,与别家室不同的。都是先熬出白白的高汤,待到肉香浓郁的时候,加上几把青菜。
淡青色的菜叶浮沉在乳白色的高汤中,透着鲜活的滋味,落上几粒花椒,或者干脆不放,只是洒些葱花,便足够提味了;
下面条时,都讲究的要快,大汤勺乘着满满一勺面,浸将下去,疏忽间便捞出,倒入碗中。
这便是一种风味了。
浮生给自己使了个法,店家也就把这鸽子当成了普通游客,照样捞面煮汤,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高汤面端在这小鸽的面前。
吸溜——吸溜。
浮生鸟嘴衔着面条,幸福地吸溜了一整根:舒服。
这日子多么惬意自在啊。
岁月静好。
他舒服地眯起了眸子。
惊堂木的声音。
“上回说道,话说这风神逞凶耍神威,降魔挺枪破威风,杀得那叫是风生水起胆寒,白骨人肉心惊...”
这面馆老板倒也是精干,竟还学这茶馆老板请来了说书先生,这还搭上了一个戏台子?
还真是一个混合多维产业了。
果然是有战略性前沿思维,想来前世,那些年轻人吃拉面的时候也必须从app里挑一个视频出来下饭,有时候面都坨了都还在找,就必须找到不然这面就不能吃。
边吃面边看小视频,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只不过,这戏里的内容他浮生怎么没有听过呢?
奇怪,奇怪。
浮生不管这些,继续不亦乐乎地吸溜着自己的面条,津津有味地听着,权当下饭了。
当然,这种民间野馆的先生,称不得什么先生,也没什么真本事,和那上等茶园的没法比。
讲得也是些奇闻异事,民间的胡编乱造,毕竟是给做工的人听的,没啥高雅的。
啥穷书生放狐狸被报恩啊,啥包生工偷神仙衣服被倒贴啊...
为啥书里的神仙狐狸喜欢穷光蛋?因为听书的人是穷光蛋。
yy而已,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降魔大圣不敌这巴巴托斯的阴险狡诈,漏了个破绽,一枪给捅到了腚眼子上,当场呼呼哀哉血溅当场,临死之际,手捂心脏,叹道:‘悲哉,吾为璃月献出心脏’长恨而亡...”
噗。
浮生一口老面直接喷了出来。
不敬仙师!
魈这小子什么时候嗝屁了啊喂,而且你这不叫吾为璃月献心脏,而是吾为璃月献腚眼吧!
不管浮生如何面喷,说书先生依旧继续不停,一拍惊堂木。
他是一个有山羊胡的先生,讲戏时,山羊胡子都在抖动:“却说这风神巴巴托斯着实残暴不堪,捅了这降魔大圣的腚眼子后,做了个法,走将出去,窜做一路西风,刮到绝云间山头,寻人便捅,从天衡山一路捅到荻花洲,捅得那是血流成河名不聊生,有一诗作证:——”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念了一段打油诗:“巴巴托斯太无情,手起枪落腚眼捅,一路捅到绝云间,从此云间尽红云...”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
“恰在这妖孽邪神肆虐人间之际,只听得那‘呔,你这妖孽哪里走,休捅腚眼!’的一声,那乌云顿开,雷霆鼓动,从云层中跳出来了个黑头乌鸦!”
浮生又是一嘴面汤喷了出来。
我咕,怎么还有我的事情!
“说着那乌鸦,着实神威不凡,但见他身高六尺,见风就涨,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着锁子连环黄金甲,持一柄玲珑镀金旋转剑,重八万八千斤,挂着透骨玄铁天之锁,端是威风堂堂。”
浮生:....精彩。
精彩得他连面条都忘吃了。
故事还要继续。
“‘莫不是大名鼎鼎的贪狼劫煞小魔仙’?那风神见着一生气度不凡,心中先死漏了怯。”
说书仙人说道激动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那贼人!正是你爷爷!’小魔仙嗔道,挺着八万八千斤的玲珑剑,‘巴巴托斯,你纳命来!’”
“这二人斗在一处,一霎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斗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这巴巴托斯本想要寻人要害,哪曾想谈狼劫煞小魔仙早有防备,刀枪入时,只听得叮当碰撞,不可进入半分,原来这小魔仙裆上镀了层镂金雕龙流苏铁布衫,巴巴托斯竟然伤不了半分。”
“‘狗贼’,巴巴托斯大怒:“你怎生穿一金红铁内裤!””
“‘知道俺老贪的厉害了吧。’贪狼小魔仙乘胜追击:‘吃俺老贪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