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鬼在身后来回踱步,从他急而碎的小步子,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中的焦虑与烦闷。
水房廖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目光也落在虚空处,这家蛋挞店是他和崩牙驹合开的。
当年他们身无分文,看着新鲜出炉的蛋挞,口水都流出来,肚皮还饿得咚咚作响。
当时崩牙驹说,等将来赚了钱,一定要开一家蛋挞店,每天都吃上三五个蛋挞,吃个够!
等他们有钱了,他们请来了全濠江最好的蛋挞师傅,开了家名为“阿驹小廖蛋挞店”,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当年的梦想。
想到这里,水房廖拧开矿泉水瓶,问道:“耀仔,几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了,要不要给二太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了?”耀仔抬起手腕,神情凝重地说道。
“不用打了。”
水房廖的心中咯噔一下,崩牙驹走之前说过如果一个小时没有回信,那么……
想到这里,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水房廖立即掏出大哥大,按下街市伟的号码,“伟哥,是我小廖。”
街市伟坐在葡京赌场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抽着雪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
水房廖沉声讲道:“动手吧!新哥讲明天开会,让我们都过去,肯定是鸿门宴,我们的机会只有今晚!”
“你让阿驹接电话。”街市伟只觉得心中烦闷异常,小廖说的话他觉得没有力道,崩牙驹说的才管用。
“唐俊的手上有我们和雷功勾结谋求新赌牌的证据,驹哥去找新哥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应该已经挂了。”水房廖面无表情地讲述着。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水房廖和崩牙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在当时他们混迹在沙梨头一代,收赃,爆窃成为他们每日的例行公事,加上耀仔,还有盏鬼三个人,以及白板仔,合称七小福。
虽然他们归属不同的公司,但共同进退,情同亲兄弟。
“什么?”
街市伟心中咯噔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马上让人出去做事,各安天命吧!如果没能做掉新哥和唐俊,我们就跑路,你给摩顶平也打一声招呼。”
挂断电话,街市伟止不住地摇头,他的心中极为懊悔当初的决定,安安静静地在赌场做他的总经理多舒服,这下好了,还要暗杀贺新,万一不成功的话,他们一家人都得逃命啊!
拨出大圈仔妹头的号码,还未按下。
门外的马仔,恭恭敬敬地说道:“俊哥!”
“砰!”
一声巨响。
下一刻。
街市伟就看到他的马仔,整个人都被踢了进来,直接飞撞到墙上,整个人也犹如一摊烂泥一样,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显然是活不成了。
而门外的来人,正是穿着鳄鱼皮皮衣叼着雪茄的唐俊,理着大背头,一丝不苟。
身后有希希妹,还有一大群人高马大的牛头人兄弟。
“你什么意思!”
街市伟指着唐俊就骂道,一边说他一边拉开抽屉,正想掏出他的五四大黑星,希希妹和牛头人兄弟们同时掏出了手枪。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晚不动你的家人。大家姐,我会放过她,继续让她在赌场赚钱。”
唐俊说着踏进办公室里,犹如君王一样。
窗外。
“哒哒哒哒〃‖!”
犹如竹筒炒豆子似的枪声,骤然响起。
这是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声音!
“轰隆!”
“轰隆!”
“轰隆!”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他吗的,这是发生了战争了吗?
一时间,无穷无尽的压迫力向街市伟袭来,让他感觉到了可怕的窒息感。
“扑通”
街市伟无力地落座在座位上,他脸色苍白道:“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找的大圈仔名叫妹头,一共三十个人,他们平时在烂鬼楼,我的人已经杀过去了。”
挑了张椅子落座,唐俊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们只是一时念起,没有真的想做掉新哥,我连钱都还没有给。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在澳娱集团也有五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今往后你是我大哥,总经理的位置我也让给你!!!”
街市伟立即提出要求,仍然妄想抓住一线生机,但唐俊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我给新哥打电话!”
街市伟哆哆嗦嗦地掏出大哥大。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新哥本来让我打断你的一条腿,给你一条生路的,但是你居然想做掉新哥?你将新哥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街市伟。”唐俊摇了摇头,冷笑道。
电话已经拨出,街市伟见接通电话,连忙道:“新哥,我知道我这次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放过我这次。”
“新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
“喂!”
“喂!”
贺新没有回话,只是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街市伟一把扔下大哥大,还猛地踹上两脚,然后他看向唐俊:“俊哥!我知道我错了,葡京赌场由你话事,放我一条生路!”
说着,街市伟一把拉开保险柜,露出里面一沓沓的钱。
又一把拉开储物柜,露出里面一沓沓的钱,包括各种金银首饰,如小山一般堆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