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大的悲鸣如此凄切,然后大家扭头一看——
嗨呀,这不是我们老大的头号小迷妹吗?
穿着绿色旗袍,也戴着丸子头发饰的天津快板女……额,不对,这不应该叫女仆了,今天应该叫天津快板国风少女。
这位国风少女端着锅小步小步地挪到堂前,甩了甩发红的小手,捏着自己耳垂降温。
旋即特别高兴地扬起小脸想要找到朝思夜想的那个身影,给他炫耀一下这锅汤。
这可是自己听说他要回来之后,特意炖的汤,就知道他们南方人喜欢喝这个。
得亏某东生鲜配送快,昨晚买的老母鸡今早就送到了。
可是她抬眼一看,入目的只有一堆愕然的眼神,以及一个空荡荡的主位。
“人呢?”
她放下锅,疑惑地指着那个被大家众星拱月般围起来的座位:“刚才还在的,那么大一个地方,人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为难。
我们把她当老大的迷妹,可是她却想着当我们嫂子。
牛姐不会揍她,可是会锤死我们……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帮家伙有的吹着口哨眼神飘忽,有的低着头装咳嗽,咳嗽那个一胳膊肘拐身边那吹口哨的人身上去,嘴巴都不敢动,只能呲着牙压低声音:“别吹了!”
天津快板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低着头‘哦’了一声,转身想要离开。
但是离开之前,她又转过来,把那锅汤往前推了推:“你们…你们尝尝吧,挺好喝的。”
“……”
她转身走开两步,身后传来桌椅被翻动的“叮铃哐啷”响声,以及几声‘卧槽’的惊呼。
她下意识扭头望去,然而依旧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那脸上还没来得及浮现的惊喜,霎时间就又失落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嗫嚅着没能说出话来,旋即垂下头,留海覆下来,给表情带上一层阴影,没说什么,转身往后厨走去。
肉眼可见的失落气场,好似她头顶上笼罩着孤零零的雨云。
然后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抬起头一看:“学、学长!”
正是那被称为前任会长的卡其色狂放小哥哥,这会儿他手上端着杯咖啡,疑惑道:“怎么了这是,垂头丧气的?”
那帮牛鬼蛇神这会儿正收拾东西呢,刚才老大翻过去的动作过于干净利落,打翻杯盆碗盏一堆。
天津国风少女踟蹰着:“你——”
男生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我怎么了?”
然后他看到了肩膀上沾着的叶子,伸手摘去:“哦,刚才不小心挂到的吧,最近秋凉,盆栽容易掉叶子。”
天津快板少女看了看他身后的一个兼职服务生的学妹——那孩子一脸懵逼,端着空茶杯盘子愣在那里,似乎在思考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自己又该干点什么。
她又回头看了下高高立起的卡座屏障,以及那上面的同款叶子,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一头扎进男生的怀里。
“呜——”
“诶诶诶!咖啡!洒了洒了!三块五一杯我还没来得及喝呢!”
……
……
艾丽娅和几个小姐姐合力,把一卷堪称巨大的图纸在老讲师的办公室地面摊开。
鬼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塞进那书柜里面的,这一摊开来,足够当地毯用了。
艾丽娅瞥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各种奇怪的数字、标识,那叫一个眼晕。
遭不住,这玩意儿比禁咒卷轴还难懂……
反倒是莲花看得聚精会神,那小脸上很是有种刷到了合适经验书,正在疯狂提升技能熟练度的感觉。
老讲师掏出放大镜在设计图上面寻摸了好一阵,然后掏出手机拍照,可惜不知道是他手机过于质朴,还是老讲师的拍照技术不得劲,反正他拍了删拍了删来回好几次都没搞定。
然后他抬起头,视线在几个学生身上巡梭了一圈,又点到了艾丽娅身上:“来,你来,帮我拍一下这张图。”
艾丽娅接过他的手机,在对方的比划之下拍好了一大块奇奇怪怪的建筑图,紧接着在对方的指点下打开微讯。
作为国内如今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微讯的语音功能可以说是很切合到这些中老年用户的痛点了,又方便又新潮。
就是对于艾丽娅这种年轻人反倒不怎么友好——特别是在父母好心地给你推送各种心灵鸡汤或者造谣养生小技巧的时候。
相比于那些造谣动动嘴的乐色公众号,为了自己爹妈着想还要去辟谣跑断腿的年轻人们对于微讯朋友圈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不过深恶痛绝并没什么卯月,等到他们进入社会之后,也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老板或者上司也使用微讯跟他交流的事实,而且还是那种叽里呱啦前后不搭的语音碎片,足够把任何一个充满了工作激情的人逼迫成为一个得过且过的社畜。
微讯!我不做社畜啦!
无用哒!叮咚叮咚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