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阿渣扔在自己脚边,黑西装少女这才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俏脸微微后仰,用明明不具备身高差,却依旧充满了俯视感的眼神看着还被判定处于震撼异常状态,未能恢复的花胳膊。
“回答我,明白了吗?”
花胳膊想起数秒钟之前,自己体验到的那堪称压倒性的力量差,以及被她像是破娃娃般玩弄的恐惧感,喉结动了动,微微低下头:“明、明白了——请您不要打了!谢谢!”
黑西装少女没有回应,酒吧的喧嚣一瞬间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
低头看着地上的花胳膊额前渗出汗珠,一阵又一阵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在脊背上缭绕着,即便有汗珠顺着眼帘滑到眼里,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定在原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微微抬起眼睛,想要看一下对方的表情,可是看到的却是对方正抬着双手,在脑后整理着她那单马尾的居家姿态。
“……”
霎时间的画风转变让他不知所措,但好在黑西装少女整理好了头发之后,给出了答复。
她伸手端起调酒师放在吧台上的热牛奶抿了口,点头道:“好,待会儿我就走,毕竟你也是混口饭吃的,我不为难你。”
她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花胳膊的花胳膊,用一种大佬教育小弟的语气说道:“以后做人做事,都要有礼貌一点,毕竟是服务行业嘛,现在是新时代了,以前那套混不开的。”
“……是!是!您说得对!”
花胳膊莫名有股想哭的冲动,有一种非常奇妙的荣耀感充斥着他的脑海,就像是被老师表扬了一下的差学生,陡然生出一股要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的冲动。
尽管黑西装少女身材纤弱,可是她那强大的气场却让这一切显得理所当然。
鹦鹉头掉线至今,只不过他以前向来是跟在花胳膊后面混,自己大哥都低头了,他自然是站在旁边假装无事发生。
黑西装少女从香水有毒女怀里拿回了自己的手套,重新戴好,整理着碗口的手套扣结,偏头往那个塑料筐看去:“还剩几瓶?”
香水有毒女脸上泛着潮红,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黑西装少女,声线出现了自出生以来最为自然的软糯感:“还剩两瓶~”
“哦,不要浪费了,一百五十万,凑够15瓶。”
黑西装少女单手提起阿渣,看着他那快要挂掉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冰块有吗?”
她问调酒师,调酒师愕然了片刻,从吧台下面抱出一个装满了冰块的盆子,这应该是用来冰酒用的装饰盆,里面还留着斜插酒瓶之后的空洞。
只不过看着阿渣凄惨的模样,他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会死人的。”
“嗯?”
“你这么打,会死人的。”
“哦,没事儿,我有分寸的。”
黑西装少女将整盆冰块直接泼在阿渣脸上,在他激灵着醒过来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抄起酒瓶子,重重砸了下去。
『砰——』
于是阿渣又躺回了冰碴里,面色透着祥和。
“其实他患了一种很严重的病,我是在帮他治疗,我把这种手法命名为‘三观修正锤’,主治一些痴心妄想,企图破坏社会和谐的不安定分子。”
“……”
调酒师不说话了,他怕自己也被定性为不破坏社会和谐的不安定分子。
黑西装少女没再说什么,只是提起阿渣,把他放到旁边的座位上,倚靠着吧台坐好。
她还好心地给他整了整衣领,将贴在他额前阻挡他视线的湿漉漉头发拨开,让他待会儿能够直面自己小仙女一般的靓丽容颜。
做好了这一切,她按着自己的肩膀,转了转右手,这才拿起最后一瓶酒,拍着阿渣的脸,将他轻轻晃醒。
阿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完全坏掉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视线里就出现黑西装少女的面庞,无尽的坠落感霎时间笼罩全身。
对方那平静的质问就像是来自天外:“为什么?”
阿渣瞪大了眼睛,在噩梦中反复念了千百遍的回答,以最快的速度脱口而出——
“我错了!”
『砰——』
艾丽娅看着手里的半截瓶口,摇了摇头,将其丢在地上:“认错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有了这价值一百五十万的三观修正套餐,相信以后阿渣再也没有勇气做坏事了,有灵魂之力给他治疗伤势,生理伤害远低于心理伤害。
她拍了拍手,看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花胳膊,很认真地传授着人生经验:“出来混,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是规矩。”
而在别人的场子干架,打完了要赔偿桌椅也是规矩。
黑西装少女喝着热牛奶,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吧台上:“给你们半分钟,统计一下损失大概多少钱,刷卡吧。”
牛奶倒是真的,而且口感还不错,这让她觉得有了些许安慰感。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冰冷社会,起码还能有杯热牛奶温暖人心。
统计损失的结果很喜人,黑西装少女需要支付的只是一打啤酒的钱——可能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折扣优惠活动正在进行中,所以这个价格比从超市提一件啤酒回来还要低廉。
谁说这边的酒吧都是坑学生的?明明很实惠嘛,虽然是假酒,但这个价钱能买到真的那才怪了。
黑西装少女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那个牛奶杯子:“这个你们算进去了吗?”
算账的酒保小哥觉得她是在刁难自己,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喧嚣的人群声,打断了他的纠结。